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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时,埃德温已经说过自己要睡了,所以扎尔斯站在门口腾出手轻轻敲了下门,见房间里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门进去了。
    埃德温的衣服几乎都是一看就又贵又难打理的材质,最难搞的几件缪恩都单独送去干洗了,这些都是勉强能用洗衣机清理的。衣服连着衣架一起堆在他怀里,扎尔斯推开门后也看不见埃德温睡没睡,先摸索到衣柜前把衣服都挂进里面,然后才转身面对埃德温那张能躺得下三四个人的大床。
    说着要睡了的人倚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他,手里还拿着一本摊开的书。
    扎尔斯的角色顿时从“好心帮睡着了的人收衣服”变成了“当面潜入”,讪讪道:“……你没睡啊,我刚刚看不见。”
    埃德温合上手里的书,扎尔斯用余光看见黑色的硬壳封面上用银色花体字写着“漆黑纪事”这几个单词,看起来像是史诗或回忆录一类的东西。
    “本来想睡,但躺下以后发现有点睡不着。”他说,“可能是这床没你的舒服。”
    扎尔斯:“……”
    这话除了调戏他一下以外毫无说服力,任谁看过他们各自房间里的两张床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见他一脸无奈,埃德温才侧身把书放在远离他的那一侧床头,然后道:“听说你被霸占了房间,打算去楼下睡薛斯汀·芬睡过的那张床?”
    扎尔斯愣了愣,不知道他耳朵怎么这么灵,但还是诚实道:“是啊,埃尔文斯在我的房间里,我也有点累,想休息两小时再起来,所以……”
    “那张床很不舒服,缪恩买了就丢在那里,而且他住过以后没换新的。”埃德温意有所指道,“你可以考虑下别的床。”
    他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袍,衬得皮肤很白,又因为姿势问题,领口很诱惑地微敞着,配上披散的金发和那张漂亮的脸,扑面而来的男色看得人面红耳赤。扎尔斯看了他两秒,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很有定力地正色道:“没关系,我去楼下睡就好了。”
    他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埃德温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确定自己听见了属于埃德温的低沉笑声。
    第74章 (下)
    在客房里将就着躺下,扎尔斯却像埃德温刚才说过的那样,忽然没了睡意。
    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难以想象他已经去了趟地狱,回来后又和埃德温进行了一场内容惊人的对话,老实说,直到现在他还没回过神来。
    他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思绪飘忽了一会儿,大概是确实累了,居然真的酝酿出了睡意。
    睡着之前,扎尔斯迷迷糊糊地想,这床好像是不太舒服。
    他定了闹钟只打算睡两小时,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再多睡两小时天都要亮了。手机闹钟没响,扎尔斯拿起来看了看,应该是有人替他关掉了。
    凌晨四点多,除了遛狗好像也没什么可干的。他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出门前特意上楼看了看,埃尔文斯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拿不知是谁的围巾给蛇做了个窝,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它,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
    他没去打扰对方,又静悄悄地下楼了。
    刻耳柏洛斯夜里不需要看门,其实作息和他们一样,但它睡得很浅,几乎是扎尔斯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就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有些疑惑,似乎没明白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扎尔斯给它添了勺狗粮,亲昵地拍拍它的脑袋。刻耳柏洛斯蹭了蹭他的掌心,又抬头从指缝里看他,黑溜溜的眼睛圆圆的,像两颗黑珍珠。
    见它没有吃的意思,明白是还没饿,扎尔斯笑着又揉揉它,站起身来找牵引绳:“不饿就走吧,带你出去跑跑。”
    他给刻耳柏洛斯套上项圈,又扣好牵引绳,一边整理一边想,刻耳好像长大了不少,项圈要往外松一格才合适了。
    还好狗屋很大,暂时不用拆掉重盖,不过……地狱犬能长到多大,他心里还真的没有概念。
    也许该跟埃德温提一下,问问他要不要给刻耳换个窝,或者让它到屋里去睡。
    他牵着狗在街上慢跑,刻耳柏洛斯控制速度一直小跑着和他并行,间或发现前面有人,还会拱拱他的腿示意换个方向。好在时间还很早,天边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路上几乎没人,他们一路跑到另一个街区,在刚开门的面包店里买了热腾腾的面包和咖啡,然后到隔壁的自动贩卖机去,投币买了罐无糖苏打水。
    他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咖啡是给埃德温带的,不过时间还早,现在回去埃德温肯定没醒,于是他牵着狗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咖啡和一份面包放在长椅另一头,自己那份拿出来,掰了一小块给刻耳柏洛斯,剩下的慢吞吞地撕开塞进嘴里。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他仿佛能听见大街小巷热闹起来的声音,听见脚下地铁隔着地面传来轰隆隆的闷响,有人准备上班上学,有人像他一样出门晨跑,一切都活了起来,开始生机勃勃地运作。
    而他昨天刚收获了一个帅得天怒人怨的男朋友,或许该结束晨跑,给对方带份喜欢的早餐了。
    面包不大,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散发着烤制过的小麦香气,被装在加了隔热层的纸袋里,和同样热腾腾的咖啡放在一起。扎尔斯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伸手摸摸乖巧坐在一旁的刻耳柏洛斯,低声道:“你喜欢埃德温吗?”
    刻耳柏洛斯的耳朵支棱在他掌心里,闻言动了动,大尾巴轻轻摇了一下。
    “他好像也没怎么陪你玩,你怎么这么喜欢他?”
    扎尔斯觉得有点可爱,按着它的耳朵撸了两把,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说它,埃德温对他好了点,他就屁颠屁颠跟上去了,还偷偷喜欢人家几个月。
    要不是埃德温先主动挑明,大概再过几个月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到底是普通的仰慕还是喜欢。
    他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以外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过谁,无论以前认识的女孩或男孩都没有,以至于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喜欢男人。
    ……当然,埃德温和他曾经的同学朋友没什么可比性,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和别人不一样,对方手把手引导他适应了这份工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单纯的仰慕变成了喜欢。
    扎尔斯忍不住笑了一下,把汽水喝完,一手把牵引绳挂在手腕上,捏扁瓶子丢进垃圾桶,另一手拿起装了咖啡和面包的纸袋:“走了,天都亮了,回去给埃德温送早餐。”
    吃了东西,他也没再想着跑回去,选了一条人少的路线,牵着刻耳柏洛斯慢慢地往回走。
    路上他意外遇见了开着车的桑切斯,从对方手里拿到了一份资料。
    “这是什么?”他没擅自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