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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扎尔斯有点茫然。
    埃德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格纹手帕,裹着那盒子拿起来,看它的眼神有些疑惑,更多地是警惕。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低声说。
    扎尔斯摇摇头。
    他直觉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埃德温把它从土里翻出来后,他好像能隐约听见一点不寻常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唱歌,声音空灵而飘忽,找不到来处,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埃德温把盒子从地上捡起来以后,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近,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像是贴在他耳边吟唱着什么。
    扎尔斯把自己的感受说给埃德温听,然后叹了口气:“我听不懂它在唱什么。”
    “能学着哼给我听吗?”埃德温问。
    “……我试试。”
    他艺术天赋有限,勉强跟着听见的旋律哼起来,中间有几个错了的音也顾不上纠正,因为光是跟上旋律就够吃力了。听他这么哼了几句以后,埃德温忽然抬起头——他也听见了。
    听了两句以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随后一柄闪烁着微光的细剑悄无声息地浮现在他手中。
    “小心点。”他沉声说,“这东西是白地人保存血脉力量的陨盒。”
    先听见歌声的扎尔斯听不懂也情有可原,那支歌谣他在族群里听过,是白地流传已久的唤灵曲,通常在有人寿命已满,化作光点消失的时候,他的亲人会为他唱这支曲子。
    “光与夜交集之一线,圣人指引归途,永昼之人化为星夜,终有渡海重回之时……”
    歌声动听,出现在这里去格格不入。只有亲人逝去时白地人才会唱这支歌,那么……是谁死在了这里,又将自己残存的力量安置在陨盒里,等待有人将它挖出来?
    为什么会有白地人死在这里?
    埃德温在地狱出生长大,当年跟随赫尔莱特渡河进入地狱的族人没有年长者,至今仍未有人死亡,他唯一一次听见这支唤灵曲是在赫尔莱特消失很久之后,大家都认为他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在黑晶殿前为他唱了这支歌。
    他手中的剑微微颤动,似是对陨盒里的力量有所反应,埃德温神色凝重,把盒子丢在地上,然后向前半步,把扎尔斯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在人类世界感受到威胁,盒子里的力量似乎在排斥他,又像是某种试探。或许已经死在这里的白地人可能是赫尔莱特的敌人,也可能不是,但总不会是朋友。
    消除陨盒里残存的力量有很多种方法,但大多繁琐又费时,这东西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他懒得花时间精力去多想,于是直接抬手挥剑,想要将陨盒一分为二。
    “逝星”是赫尔莱特留给他的佩剑,剑刃淬过羽兽的毒,对白地人同样有杀伤力,在最终导致他被流放的那场战斗里,它曾经斩下过另一位地狱公爵的左翼。来到人类世界后,埃德温一直把它封存在自己的身体里,这还是第一次使用。
    但出乎他意料地,“逝星”挥劈的力量落在看起来脆弱不堪的陨盒上,竟然被全部吸收了。
    他第一次遇见自己的剑无法斩断的事物,想也不想就再次挥剑,银白色的剑刃化作一道闪电,落在同一个位置,却仍然没能对陨盒造成任何伤害。
    扎尔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从埃德温凭空变出那把剑到木盒被砍两次仍然毫发无损,最后埃德温的怒气几乎要实体化了,他才忍不住开口道:“是不是要用别的办法?”
    埃德温看了他一眼,手里的剑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消失了。
    “你觉得要用什么办法?”他问。
    从他得到“逝星”的那一天起,还从没有遇见过斩不断的东西。眼前这个陨盒被击中两次却不受任何影响,像是吸收了他的力量,必然不普通。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尝试,但这遗迹处处透着古怪,他也不能在这里弄出什么大动静,把另一边的普通人招惹过来只会更加麻烦。
    倒不如听听扎尔斯的意见,反正对方总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说不定歪打正着,恰好就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嗯……”扎尔斯其实只是想让他别再用剑去劈那个盒子,看起来没什么用,剑刃溢出的力量都被无底洞一样的盒子吸走了,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想了想,迟疑着道,“要不……我来试试?”
    “不行,”埃德温一口否决,“很危险。”
    他越是不同意,扎尔斯心里反而越是有点痒痒,看向那个貌似没什么异样的盒子,反问道:“如果真这么危险,所有来过这里的人类都应该被它影响才对,为什么我和其他游客都没有任何异常?”
    埃德温不说话,他又紧接着说:“而且我也不是普通人类了,有你在旁边盯着,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他也不是胡乱做的决定,这盒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吸收埃德温的力量,这让他想起和埃德温缔结契约的那天,自己也是通过血液飞快汲取埃德温的力量。即使事后埃德温和埃尔文斯都没有和他谈这一点,但他当时还有残存的意识,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们此行是为了寻找彼此之间的力量联系,也确实循着他二十年前的行程找到了这里,如果他身上发生的异常情况就是由于小时候接触这个盒子才出现……
    “让我试试吧。”扎尔斯放软声音重复道。
    埃德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给他让开了位置。“逝星”再次无声地出现在他手上,随时防备着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
    扎尔斯弯腰捡了埃德温刚才和盒子一起丢在地上的手帕,包着盒子把它捡起来。
    木盒的盖子敞开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被透明的外壳包裹在内的血液。大约是年代太久远,那一小汪血显得有点浓稠,随着他的动作轻微地流动,像小时候玩过的油沙漏一样,血液撞在了外壳上。
    “好像……没什么事。”他下意识地轻声说,像是怕惊扰了里面的血。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刚才砍不动大约只是某种防护法术。埃德温伸手过来,想要接过扎尔斯手上的盒子,但扎尔斯把手帕垫在盒子下面,他的手指没隔着手帕,直接碰到了外面的透明隔层,然后穿过它,沾染了里面浓稠的血液。
    在他的指尖被血染红的瞬间,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张脸曾经出现在白地圣岛的圣人雕像上,有一头卷曲的短发,穿着和瑟坦那样式类似的长袍,只不过是纯白的,被外面同样是白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他赤着脚,斗篷上开了洞,让他纯白的羽翼得以伸展,虽然只是个半透明的幻象,看起来却像是真的一样。
    它缓缓睁开双眼,绿得像春天第一片叶子的眼眸看向他们,眼里没什么情绪,像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