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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拿了全优,却被负责心理辅导的教官带到房间里,很直白地问他:“你想做警察吗?”
    他下意识地点头。
    “但你这么久还没有恢复过来,”教官说,“现在还会梦到开枪的那一幕,对吗?”
    扎尔斯没说话。
    “上次调你去帮忙的队伍点名想要你,但我不会推荐你上前线,即使去了警局,你也应该先从办公室文职开始做起。”看到他的反应,教官明白了一切,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没能适应和活生生的人殊死搏斗,这样的态度会让你丢掉性命。”
    两周后,他带着推荐信去了警局,原本想按照教官的吩咐从头开始,却收到了一份新的推荐信,以及一条听话的大黑狗。
    再后来,他去了洛克希尔街179号,几个月里逐渐磨平了那一枪给自己带来的伤痕,开始学着适应超乎自己想象的世界。
    “我不是没杀过人。”他动了动自己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这只手,握过枪,杀过人。”
    他的手经过严格训练,无论举枪还是拿着匕首都很稳,纹丝不动,如果匕首抵在人的脖子上,应该到现在也没有划开任何一道血口子。一味的示弱很容易引起对方怀疑,扎尔斯只好搬出自己的这段经历,壮着胆子开始跟昂萨斯特谈条件。
    “你刚才说亚伯就是我的老板,我想知道更多,可以吗?”
    昂萨斯特子爵盯着他的手,饶有兴趣地问:“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能替你把外面的人引进来,”扎尔斯说,“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你想杀他,他现在只能信任我,如果我把他引进来,你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他笃定对方想杀埃尔文斯,虽然不知道理由是什么,但如果能引他上钩,有机会离开这座神庙,遁入森林后也许就能脱险。
    但他的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昂萨斯特笑了两声,反问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想杀他?我不想,我想干掉的是他的好朋友,你的好老板亚伯。”
    “……”
    扎尔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他立刻说要帮忙动手,那未免太过可疑。现在还不知道昂萨斯特是真的想这么做还是说来诳他,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见他沉默,恶魔放声大笑。
    “怎么,不敢了?”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夹杂着一点难听的嘶哑,“你很害怕他?还是说,你可以牺牲埃尔文斯,却不愿意牺牲亚伯换自己的命?”
    “都不是。”
    扎尔斯开口打断了他。
    他的手还稳稳地握着刀柄,示威般在雕像上划了道口子,雪白的石材被轻易割开,里面果然流出血来。
    鲜红的,不是恶魔,而是人血。
    “这不是什么石像。”
    他意识到了真相,把匕首收回,在自己的裤子上随手擦掉上面的血。雕像上的血还在汩汩地流,好像他刚才不是在一块石头上动的刀子,而是一个……人。
    “这是个人,向我们发出求救信的就是他,现在他是你的奴仆,你正通过他的眼睛窥视这里的情况。”他冷眼和雕像的眼睛对视,“我说得对吗?昂萨斯特子爵。”
    第48章
    现在扎尔斯已经明白,所谓的求救信应该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昂萨斯特子爵知道179号的近况,明白埃德温无人可用,想借这封信把他骗到“不归之森”里来,如果他能像埃尔文斯一样迷失在森林里最好,如果他穿越森林到了这里,昂萨斯特也能透过这尊雕像对他做些什么。
    至于他是否早就知道埃尔文斯还活着,扎尔斯倾向于不,否则昂萨斯特应该不会让一个失忆的仇家在森林里到处乱晃,时刻有可能闯进这座藏着秘密的神庙来。
    这件事由头到尾都在昂萨斯特的算计当中,可惜他没料到埃德温不是亲自来,最后一步突然落了空,肯定不太甘心。
    而他现在该做的,就是逃出这座神庙,带上海德……埃尔文斯一起离开森林。
    他虽然把架在雕像上的匕首收了回来,但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和那尊诡异的恶魔石雕对峙了片刻,飞快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昂萨斯特冷哼一声,并不反驳他的说法,只道:“即使我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降临至此,你也完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他说得很嚣张,扎尔斯却明白这是事实。昂萨斯特是地狱的大恶魔,他不仅只是个人类,而且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驱魔人训练,近身肉搏和射击也讨不到任何好处,无论怎么看都完全不是对手。
    但打不过,他还能逃。
    “你不应该让我猜到这些的,”他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个办法,嘴上却没停下,“虽然我没办法呼救,但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昂萨斯特的声音顿了顿,怒道,“你想把自己一起烧死吗?”
    扎尔斯不知什么时候往地上丢了个小球,那材质不明的球向前滚了一段路,突然开始自燃,明明周围没有可燃物,这火却越烧越旺,最后蔓延到了祭坛上的花田里,一发不可收拾。
    “我当然不想。”扎尔斯几步跑下台阶跃上离得最近的窗台,回过头无辜地看了石像一眼,“所以请你自己去死吧。”
    他试了一下,窗果然没有被锁住,上面也没有什么封印,于是果断抬起手肘砸碎窗上的玻璃,正准备往外跳,就被追上来的滚烫的巨手抓住了手臂。
    那只手像翻滚的熔岩,抓住他的时候扎尔斯几乎以为自己的右臂瞬间熟了,散发出难闻的焦糊气味,直接接触的位置疼得钻心,连衣服也被瞬间烧成了灰。他艰难地回过头,发现手臂是从破损的石雕上伸出来的,末端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抓着他丝毫不愿意放手,一副要把他也烧死在这里的架势。
    温度太高了,又混入了烟,他被烧得有点大脑空白,于是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含着满嘴的血腥味勉强清醒过来。扎尔斯知道自己当然不能死在这里,当机立断地用另一只手捡起掉在窗台上的匕首,原本想切断自己的手臂,却临时改变主意,将它刺入了巨手的腕部。
    一股黑气蒸腾而出,昂萨斯特发出愤怒的尖叫声,扎尔斯不顾右臂传来的剧痛,咬着牙握住匕首,艰难地拧了半圈,深深扎进那只巨手里。
    昂萨斯特表现得很在意这匕首,还凭借它认出了他是谁的人,想来匕首不会差到哪里去——
    果然,他坚持了几秒,那只手就因为匕首造成的伤害减轻了抓着他的力度。扎尔斯没打算继续死磕,最后用力把匕首往下一捅,借力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他在草地上翻滚几圈,顺便把衣服上烧起来的火滚灭,没有多想就跑进了森林里。神庙中传来恶魔震怒的尖啸声,里面的火势越烧越大从他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