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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好酸痛!
他这是去打了一个仗吗?
伸手艰难地摸到枕头下的手机,摁亮一看,的确是才过了一晚。
那两天的时间居然就浓缩成了一晚?
慢慢活动了几下筋骨,稍稍舒缓后,郁森把身体撑起来,望了一眼地板。
地铺上,司楠正睁大着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身体躺得板正,一副灵魂出窍的呆滞模样。
“死不瞑目?”郁森喃喃道。
“......你还死无全尸呐,”司楠蓦然开口,眼睛咕溜转了一圈,落到郁森身上,“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是吗?”郁森把脑袋摔回枕头里,“什么梦?”
“我梦到我们俩,还有我弟弟一起,到了一个全是丧尸的城里,得完成任务才能回来,然后你俩都很害怕,我就一边对你们进行心理辅导,一边英勇地斩杀丧尸,最后拖着你们两个拖油瓶冲到了最后的任务地,一带二把你们保下来了......”
“等等等等......”郁森赶紧喝止住他,“你他妈还做了个梦中梦啊,敢情最后咱们能上到万物长生科技公司顶楼,都是你带飞的是吧?”
“卧槽!你怎么知道......真不是梦啊!”司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郁森用手指抵着太阳穴,回想起在实验室里司宣阳虚弱的模样,和他手上的伤,一时顾不上肌肉的酸痛了,翻身下床踢了司楠一脚。
“走,先去看看你弟的情况。”
司楠也立刻联想到司宣阳的伤势,表情严肃起来,僵硬地爬起来跟在郁森后面,骨头还响了两声。
几步走到隔壁房门外,郁森扣起食指敲了敲门:“司宣阳?你有没有事?我开门了啊。”
按下门把,幸好是没锁的,郁森把门推开,看见司宣阳正抱着被子坐在床边发懵,看着他们进来了才慢慢把视线聚焦过来。
啧!多么水灵的一双眼睛,郁森不自觉发出感叹:“可惜看上去是个傻子。”
司宣阳:“......你怎么好好的就偏偏长了一张嘴呢?”
“哟,知道怼人,还没傻呢,身体感觉怎么样?”郁森走到他床边坐下。
司宣阳有些不自在地把屁股挪远了一点点,用手背拍了拍脸:“感觉很累,还有点儿发烧。”
“是吗。”郁森眼尖地瞥见他手背上的痕迹,一把给抓住。
“这是什么?”
这人不分场合的没轻没重的举动又来了!司宣阳刚想发火,视线顺着郁森移到手背上时,却也微微一愣。
“诶?我记得我睡觉前是没有的。”
手背上有一处青紫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撞到了,显出硬币大小的淤血来。
而这个位置,恰好是他那时为了救郁森,被丧尸抓到的地方。
郁森沉默片刻,又将他的手翻转过来,摸上司宣阳的小臂。
“你干嘛干嘛......”司宣阳尴尬地瞧了一眼他哥,好在司楠的表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怪异的,只是盯着手臂的眼神有些凝重。
郁森停下动作,手指在司宣阳的小臂某处轻轻划过,底下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栗一下。
那个地方,是他当时在天台上,用箭尖给司宣阳小臂刺了血痕的地方。
此时那儿的伤口倒是已经愈合了,却留下了一道相同长度的白痕,证实着伤口曾经存在过。
看来在异世界里受的伤,带回现世后不会表现的那么严重,但会留下一些痕迹。
司宣阳看到白痕,显然也想起那是怎么来的了,小声吐槽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郁森抬头朝他轻笑:“谢谢夸奖。”
“......”
“所以咱们经历过的那些都不是梦喽,”司楠一屁股坐在郁森身旁,无力道:“没想到老子竟然在科幻片里当了一回男主角。”
郁森挑眉:“你顶多算是男三号,请摆正自己的位置。”
司楠一下弹起来,怒目地指着他:“你跟我弟弟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现在就把我排在他后边儿啦?你这个渣男!”
他这佯装的一骂,郁森还没反应呢,司宣阳倒是先抖了三抖:“不是啊!我没有!别带我!”
司楠郁闷:“你那么急干啥啊......”
郁森假模假式地咳了两声,得赶紧打住这茬,可别问出真相来了,他还没逗够呢!咳完顺手推了司楠一下:“别在这儿瞎哔哔了,去看看那挂钟。”
“对啊!差点把杀人凶手给忘了!”
客厅里,挂钟还是像郁森昨晚最后看到的那样,安静地躺在箱子里,没有任何不妥。
司楠凶神恶煞地走到离挂钟三米的地方,却硬生生停下脚步,然后一骨碌溜到郁森身后,揪着他的衣角:“郁哥,还是你去看吧,我胆子小。”
司宣阳脸庞一僵,偏过脑袋,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你说说,要你何用......”郁森摇头叹息,慢慢走到挂钟面前。
从外观上看,跟昨晚的模样并无区别,只是......
“时针指到两点了,”郁森补充道:“刚好两点。”
而且就像是定格了一样,分针秒针都没有动弹。
司宣阳思忖一下,开口道:“看上去......就像是我们通过了一个游戏任务,时钟就前进两格一样。”
“意思是之后还会有?你不要吓我!”司楠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脸肉疼的表情,“那我就把它给砸了,看它还怎么玩儿!”
“请开始你的表演。”郁森后退一步。
司楠欲哭无泪,留恋地看了眼做工精美的挂钟,左右望了一圈,从玄关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锤子,悲伤地仰头,然后毫不犹豫,用锤子用力地砸在挂钟上。
“砰——!”
郁森眯起眼睛,预想的坚不可摧并没有出现,从锤子砸下的地方为中心,迅速地蔓延出许多裂缝,连钟面的玻璃都碎开了。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郁森道。
司宣阳向他投来一个怪异的眼神。
并没有什么奇幻的场景出现,司楠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下没事了,没事了......”
“但愿吧。”郁森垂眸,他想起厂房里那个怪人说的话,真的会有这么简单吗?
三分钟过后,他便得到了答案。
在他和司宣阳帮着司楠将碎裂的挂钟扔进屋外的垃圾桶、重新开门进屋的瞬间,司楠就发出了一声悲鸣。
——客厅里的地上,正正躺着那樽完好无损的挂钟。
就仿佛那场摧毁只是他们臆想的画面。
连郁森的背脊都爬上了一层寒意:这是挂钟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