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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你演个男主角,听明白没有?”
李青海淡然一哂,喝了口酒。
就听见里间一个年轻的声音硬声反驳:“我进来是喝酒的,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干。”
李青海酒杯顿在嘴边。
这声音无端地有些熟悉,像无形的线扯动了他心里某个隐秘的角落。
他坐直了身体,往里间张望过去。
里间的光线比外间打得明亮,三个老板围了一个年轻人,旁边还有两个女孩儿在看热闹。
孙崇明给这小子气笑了,连声说:“喝酒是吧,行,你把这桌上的酒全给老子喝了就滚蛋;你要是喝不完,老子就喂你喝别的!”
他挡住了视线,李青海看不到年轻人的模样,就见到桌上排着几个玻璃杯和十几瓶酒,红的黄的白的、中的洋的都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举起一只玻璃杯,仰头喝了个干净,把空杯墩回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年轻人没有停顿,又拿起了第二只杯子。
桌上的酒是他们整个包间点来一晚上的量,而且中西混合着,如果真让一个人全喝了,那肯定得送医院了。
转眼间那年轻人已经把几个玻璃杯都清空了,他没有停顿,又拿起一整瓶酒来。
孙崇明不过是吓唬他,没想到这小子丝毫不服软,气得狠狠啐了一口:“喝!老子看着你喝!漏一口你都得给老子舔回来!”
他头一偏,几人中间出现了一道空隙,叫李青海看见了那年轻人的半个侧脸。
他眉目极清秀,眼尾泛着红,看起来有些妖娆。
仿佛是心有感应一般,那年轻人的目光也恰好扫了过来,看了李青海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撤开,举起酒瓶直接对瓶吹。
李青海愣住了。
刚才那一眼对视,两人应该是不认识的,但他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奇妙的违和感,好像对方喝下的酒都灌进了他的心里,又酸又苦。
李青海按了按太阳穴,头疼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年轻人干掉了几瓶酒,桌上的酒渐渐少了。
空酒瓶被他整齐地列在桌上,像是他最后的倔强。
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儿,想要钱或者想要名,来私人会所陪大老板喝酒,又不想出卖自己。
这局是孙崇明组的,他不听话就是在踩孙崇明的脸,孙崇明眼见得桌上的酒越来越少,动了怒,“你小子,是真不想要命了?都来了明焰,装什么纯情?你叫庄奕是吧,来之前没给你说过规矩吗!”
庄奕……?
李青海“腾”地一下站起来,衣服带翻了面前装酒的托盘,酒杯酒瓶稀里哗啦地碎了满地。
众人吓一跳,目光不由自主地都往他这边看过来。
李青海仿佛没有知觉一般,踩着满地的碎玻璃走过去,拨开挡路的孙崇明,终于看清了那被逼着喝酒的年轻人。
他长开了的眉眼比小时候还俊秀,漂亮得有些过分,眼尾泛着红,脸上也带着过度饮酒的通红,那双眼睛却依然很亮。右耳上带了一排耳钉,璀璨亮眼。
——既陌生,又熟悉。
这是庄奕。
那一瞬间,李青海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在一千多个失眠的夜里,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再见到庄奕的情形,但睡着之后,这些美好的幻想一次也没有进入过他的梦境。
而此时此刻,在私人会所里,在这群肮脏的老男人的狂欢宴上,他又见到了他的小庄奕。
庄奕也看了他一眼,目光从他身上剪裁合体的手工定制西装、到里面洁白的高级衬衣、一尘不染的皮鞋,回到自己身上沾了各色酒液的西裤衬衣——这家会所侍应生的统一服装。
他漠然收回目光,抬手又抓起一个酒瓶子,仰头就灌。
刚灌了两口,被李青海劈手夺了下来。
李青海捏着酒瓶,手指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手劲大得像是要徒手把酒瓶捏碎一样。
他尽量平静了声音,对庄奕说:“你跟我来。”
庄奕没答话,把目光放在孙崇明身上。
孙崇明面带不豫:“二少,这小子你认识?”
李青海看都没看他,仍然盯着庄奕,淡淡道:“孙总卖我个面子。”
孙崇明察言观色,虽然不甘心,还是讨好道:“自然,自然,当然是先紧着二少您。”
联想到庄奕刚才那个骄横的态度,原来是跟李二少有牵连,看不上他们这些老男人。
李青海懒得理他,只是看着庄奕说:“走。”
庄奕点头,跟着李青海往外走。
这孙崇明也算个人物,给李青海当众带走了庄奕,面上还是笑眯眯的,亲自跑过去给李青海打开了包间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青海扫了一眼他的手,想起刚才就是这只手在庄奕的脸上肆意拍打,他眸中闪过凶厉的光,强忍着把这只肥手剁下来的冲动。
两人出了包间,旁边不远就是洗手间,李青海便率先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李青海皱眉,说:“你……”
话刚起个头,庄奕猛地推开他,趴在洗手池边低头就吐。
呛鼻的酒味混着酸腐味霎时间弥漫开来。
庄奕刚才喝得猛了,现在连着晚饭都吐了,胃里还是翻滚得难受,他手撑着洗手台干呕,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第2章 庄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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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奕吐到胃里空了,仍然撑着洗手台干呕,从侧面能看见他吐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眼尾通红的。
李青海实在看不下去,伸手给他把水龙头打开,又扯了卫生纸递给他。
庄奕没接纸,好不容易止住了吐意,就着水洗了把脸,抬腿往外走。
李青海长腿一迈,挡在了他面前。
七年没见,他仍然比庄奕高出一个头去,高大的身体挡在庄奕面前,逼得庄奕不得不仰头跟他说话。
庄奕说:“让开。”
李青海嘴唇动了动,无数难眠的深夜、无数惊醒的噩梦、无数次努力回忆但却在他脑海里越渐模糊的脸。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一句低喃。
他叫他:“庄奕。”
“二少。”庄奕点头应了,又说:“让让。”
“小庄奕。”李青海恍若未闻,仍然低声念他名字。
庄奕皱了皱眉,这个称呼太久没听见,勾得他心间微颤。
“小庄奕啊。”李青海第三次喊了他名字,尾调拉长,有如喟叹。
庄奕压着性子说:“刚才的事儿多谢二少,我要回家了,麻烦让让。”说完不等李青海回应,抬腿绕开他往外走。
李青海在原地顿了一瞬,忽然伸手,把庄奕整个人扯进了怀里!
他力道大得吓人,收紧的手臂像是要把庄奕生生勒进身体里一样,低头的动作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