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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镇得住场的来救场,第二季的收视率堪忧。
然而开录前出幺蛾子,大红的明星档期空不出来,更大的咖就更不用想了,糊的请来又跟没请差不多。
不说其他嘉宾有自己的档期安排、工作人员的工资也干发着,光租的各个场地,节目组就烧不起。
节目组愁得头发掉光,生无可恋地去寺庙拜了拜,没料隔天就拜来个傅在桐。
接到傅在桐工作室合作请求的瞬间,制片和总导演磕了药似的乐疯了,生怕他老人家只是心血来潮,连夜加赶出合同。
别说是带一个沈霁,就算把OLIVINE全员捎上,只要傅在桐不跑,节目组都乐意。
于静仔细将节目细则说了一遍,沈霁没休息好,耷拉着薄薄的眼皮,漫不经心听着。
“大致就是这样,”于静卷起合同,啪一下扇他脑袋上,“有事就问,节目组那边对你很宽容。”
沈霁回过神,哦了声:“多少钱?”
“……”
“钱多吗?”
于静和面前这双渴望金钱的大眼睛对视片刻,深深吸了口气:“你就没有其他问题了?”
沈霁思索片刻:“等我回来,OLIVINE会有舞台吗?”
组合里当练习生时间最长的是洛家兄弟。
他们十四岁就开始当练习生,日复一日练习,挥洒了无数汗水,当了三年练习生终于成功出道,却又被雪藏般安置了一年,没有舞台去展示自己。
酒香不怕巷子深,是有道理,但若是将酒坛子封上,深深埋进地底,再浓烈的好酒也无人能识。
何况是娱乐圈。
于静一怔。
面前这张年轻好看的脸庞向着阳光,焕发着无穷的生命力,总是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眼神却清明冷冽。
连她也看得失神一瞬,回过神微笑着拿合同糊了沈霁一脸:“看你的表现。”
沈霁好脾气地按住合同,转了转笔,顺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于静很欣慰:“因为重新挑选嘉宾,节目组已经耽搁两周了,时间比较紧,下周就要进组录制,时间暂定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等你回来,公司给你配个助理。”
说完,又叮嘱:“你先和傅在桐聊聊,联络联络感情。”
联络个屁。
沈霁心想着,顺从点头。
他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要出门,于静又在后面吩咐:“关注傅在桐。”
沈霁长长地哦了声,顺手带上门。
练习室在一楼,橙花还养着一批练习生,成团后不用就不用再跟练习生抢,可以提前预约。
洛阳昨晚就预约了最好的1号练习室,不过被抢了。
抢练习室的是公司的另一个男团组合,比OLIVINE的人气高得多。一个公司就俩组合,自然免不了对比,何况对方接下来有个舞台。
沈霁在群里得知这事,大伙儿心态倒还好。
他们只是日常练习,对方却是要为舞台做准备,洛阳羡慕死了,叭叭了一串,畅想之后的舞台。
转了个弯,临时更换的小练习室就到了。
沈霁刚踏进门,就被崩溃的洛阳扑了个满怀:“小鸡!!!”
“哟,”沈霁提溜起他,“我说哪来的粉旋风,又挨你哥揍了?”
“我胖了。”洛阳心如死灰,捏捏自己的脸,又捏捏腰,声音颤抖,“我他妈一周胖了三斤,许老师会杀了我的。”
难怪拎着有点沉。
沈霁把他扔回给洛聿,戚霖幸灾乐祸笑:“谁让你上周抱着薯片跟个老鼠似的啃,完全放弃身材管理。”
“我以为咱要解散了啊,天天看财经频道准备回家当养猪大户,”洛阳哭丧着脸,“我先去健身房撸撸铁,哥,你陪我去呗?”
洛聿语气温柔:“爬。”
洛阳委委屈屈地爬了,剩下仨人继续练舞。
洛家兄弟俩里,洛阳是主舞,天资极高,舞蹈许老师视他为不世之材,单方面决定他为亲传弟子,抓得很严。
洛聿负责说唱,沈霁曾经拿了本顺口溜让他从头念到尾,被洛聿边念边追着捶。
剩下的戚霖是主唱,队长宁醉全能ACE。
沈霁打酱油。
伴舞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虽然沈霁跳得不错,不过跟洛阳一比,就黯然失色了。
他基本没在人前开过嗓,洛阳一直怀疑他五音不全。
练习室内的墙壁上嵌着巨大的镜子,方便练舞时检查动作、观摩自己的最佳角度。
沈霁跟着跳完两首曲子,微微气喘着擦了擦额间的汗,暂停下来中场休息,和洛聿讨论了几句动作的改编。洛聿有些魂不守舍,不太放心洛阳:“我去看看洛阳是不是在偷懒。”
沈霁笑着点头,在旁边练高音的戚霖见机凑过来,摘下左耳的耳机,塞进他耳朵里。
“这是我男神歌里我最喜欢的一首,小鸡你听听。”
小忙内平时贴心如棉袄,瞧着迷迷糊糊的小美少年,对女孩子格外有杀伤力。
沈霁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亲弟弟的影子,闻言停下动作,有些疑惑:“你还有男神?怎么没听你……”
耳机里的旋律有点耳熟。
沈霁话没说完,就听到了熟悉的唱腔。
清冽干净的声线,充满蓬勃生命力的歌声。
“他是五年前那档大热的节目《蒙面唱将》里的黑马,参赛时年纪跟我一样大,当年的天王吕恪被邀请去当评委,评价他是‘天生的歌手’,很高的评价吧?”
戚霖歪着头,漆黑明亮的眸中流动着某种神采:“参赛者使用随机号码当代号,戴着面具唱歌,用实力说话,公平投票。我记得他是17号,直到他在决赛前无故退赛,节目组才公布他的名字,还是个假名,很多人猜他是收钱退赛。”
沈霁随意笑了笑:“是吗。”
“当年参赛规则疏漏,很多参赛者登记的不是真实信息,他也不是,所以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是谁,”戚霖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霁,“小鸡,你有没有觉得,他的声音和你很像?”
沈霁手法熟练地揉了揉少年微卷的栗色短发:“不觉得。”
戚霖脸色一垮,撇撇嘴,闷闷不乐地嘀咕了声什么。
洛聿观察完野生弟弟,回来继续练舞。
时针很快指向中午,沈霁出了一身汗,去洗手间冲了把脸。
洗手间里没什么人,他拧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泼到脸上,水珠四溅,浸湿发梢,又顺着尖削的下颔汇聚滴落。
沈霁抹了把脸,耳边又响起戚霖的话。
他掀掀眼皮,瞅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记忆错乱了一下,仿佛就在昨日,与他面容相似的少年搂着他的脖子,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哥,你要实现我的梦想呀!”
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一震,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