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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过来,他毫无架子,有问有答,笑容轻浅,神色平静,却给人在说缤纷理想的感觉。
忽然,他眼睛扫过来,似乎有感应一般,对视上。
他看见自己了,梅朵呼吸一深,胸腔猛缩,五内都惊得挤在一起,视听全部窒住,觉着人要栽倒。
就这么见面了?
把她里里外外搅个天翻地覆,那目光如撞上一课白杨罢了,又若无其事地收回。
梅朵辨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失落蔫下来。
“那个人应该是你们的校长,跟你同姓,梅时与。”季潇白回身看到她的视线所在。
那边人已渐行渐远,梅朵收了心思,微低头,继续走原来的路,见到他了,不是预想的,然一切变得不同——校园的风变得清灵而温柔,此刻踩落的每一步路,都给了她无比真实的归属感,一种让她从未感受过的着落。
“你怎么知道他是梅、校长……”心尖发颤,越说越轻,她从没有跟人说过他的名字。遑论公然与人讨论,心底刺激跃动,希望他说得更多。
“我们语文老师为了训练我们的作文,高中三年没少给我们印发大学校长演讲,比来比去,还是他的最好,不论什么问题他都能很有格局地来谈一谈,我很佩服,所以关注过这个人。”
他就是这样优秀,梅朵嘴角浅浅弯起,慢悠悠走着,静默竖着耳朵听下文,晚风很合时宜地拂开垂散在她耳边的些些鬓发。
黄昏已近夕阳红,少女微白泛红的稚嫩耳根,柔软飘动的发丝,宁静姣好,令远处吵吵嚷嚷的篮球场变得朦胧,高高白杨树绿叶哗哗的摇荡失声。
季潇白心动得厉害,他不知道如何控制这翻涌的情绪,无措地,骤然沉默而不自知。
梅朵纳闷话怎么戛然而止了,停步抬头,对上一双专注的眼睛,在晚醺中,不助炽热,澄澈似水,流光浮溢。
明明没有动,梅朵却觉着自己躲了下,是心往后缩靠的那种。
之前微信上主动频繁聊天,今天在火车站“幸好等了一会”,高中同学里只有她一个人在T大,他把路摸得清清楚楚为谁?
“刚刚室友说,学校芸园食堂很好,我请你去吃晚饭,谢你今天帮我这么多。”她不想回应的感情,就不会坐享,人情两清,最好。
声音清软软的,教人愿意忽视客气里的疏离。
季潇白好笑,“你的卡还没充钱呢。”
“……”梅朵。
“你脸色不大好,我们去喝鲜笋老鸭汤。”季潇白调整好了情绪,“走吧,不远,吃完正好散步去充饭卡。”
年少很好,果决也显轻快。
大学旁边,只要味道有保证,生意很好做。才到吃饭的点,这家店里的席位坐了近四分之三,全是学生,闲谈等上菜的,边吃边海阔天空胡侃的。
两人找了一个稍安静的位置坐下,点菜,洗漱餐具,季潇白给梅朵倒了一杯柠檬水。
隔壁的人在说话,声音传过来。
“那李头面吃相可真难看,连迎新视察的风头也要抢。”
“呵呵。”一个人笑,“连我们报到处那个桌子前他也要独站C位,硬把梅帅逼到左手边。”
“有校报的记者跟着啊,照片会上新闻网的,可怜余帅,等头面被招走了才有开口的机会。”
“现在学校新闻网校长的新闻越来越少,倒是书记一天刷个几回存在感。”
梅朵扶杯子的手被“校长”两个字惊得一摇,柠檬水泼洒出些,沿手指滚落桌上。
季潇白心细如发,连忙扯纸,梅朵不以为意,接过,漫不经心地擦拭,脑子冷静捋那几段对话,得出几个信息,T大校长书记不合,校长在学校属于受排挤打压的那方,但在学生中认可度很高。
正式开学,先是军训,接着,是梅朵期待已久的开学典礼。
梅时与的校长致辞没有网络热梗、不走网红风,通篇架构严谨、思想深刻、文采斐然。再由他的口说出,在容纳了一万余新生的偌大体育馆里,句句掷地有声。
台下的梅朵,不用多言,无法自已的激动,心绪难平。这个人是她的爸爸,摒弃哗众取宠的套路,写出无一余字的铿锵文章,用最真诚的严肃态度给予他们敦敦教诲,无私地引他们走向一个情趣盎然、境界开阔的世界。
十五分钟的现场演讲,给她的震撼,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也数次获得别人的雷动掌声,他给大一新生上了精妙绝伦的入学第一课,关于人生情怀、学理旨趣,自己也完成了在新生面前的第一次精彩亮相。
会后,回到宿舍,梅朵迫不及待地上学校新闻网搜索校长开学典礼致辞,保存下来。
她复制到末尾处,看到“学生记者”几个字
回想报到那天,校长视察记者团的记者跟着,她心里一亮。
几天后,学校社团招新,数百个社团热热闹闹聚在玉苑广场,各有口号,卖力招揽新生。
梅朵直奔记者团所在位置,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慢慢再找一遍,依旧枉然。
向一位学姐打听,才得知记者团是隶属于学校新闻中心的,他们招新另有时间,方式也不同。
梅朵怏怏而回。
过了几天,记者团招新的海报终于出现了大宿舍的每个楼层。
不需要交报名费,但需要交一篇新闻稿,通讯、消息皆可。
这个难不倒她,她这几年为了梅时与,可没少把新闻拿来细细咂摸,该先写什么,后写什么,条理顺序,观察角度,了然在胸。
不过,自己动手倒是头一回,但也不怕。
最后,她交了一篇人物专访T大 最不缺的就是传奇学生。
日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