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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里萧旻娶了徐氏,不过三日便纳她为妾,这般想也没甚麽可纳罕的。
小眉偷看她的脸色,迟疑地问:“夫人还要去麽?”
林婵很快道:“去!”既然她是九爷的正妻,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缺。
萧云彰的书房前栽碧梧,后种绿竹,树影风摇显得格外幽静,游廊屋檐比常的更宽阔些,走在下面大可不惧雨雪。
林婵收了布伞,朝窗牖透出红黄光晕的房间走,福安和萧贵守在门边,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在吃,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夫人来,连忙放下盘筷,袖子一抹油嘴儿,迎上请安,陪笑问:“夫人大晚上的,怎麽还冒雨来这里?您稍等片刻,容我先去禀报一声。”
林婵笑道:“我是看落雨成凉.....倒也不必打扰他,你们帮我转交也可。”遂吩咐小眉把褥子递给福安。
福安连忙摆手:“万万使不得,夫人还是当面给老爷最妥。”转身掀帘进房去了。
萧贵则领她们到明间等候,又斟来滚滚的茶水。
萧云彰正和丁玠、李纶及陈稹坐在桌案前密谈,平常不便频繁过府来往,以免惹人生疑,但今打着吃喜筵的名号,甚是自在。
丁玠压低声道:“祝霆山刚押解进城门,就被东厂的番役提去投进诏狱,掌刑千户吴康透我讯道,祝霆山虽受酷刑,但俱不招认,打算以其父母妻儿的命再迫他,只怕这次是难以招架!”
第肆捌章 见面
陈稹抬袖擦拭额前的冷汗,嗓音微颤:“那祝将军可知朝中所有宁王的麾下?若被他告发,势必全盘皆输!”
萧云彰沉吟会儿:“宁王曾传密信,祝霆山虽与他交情笃厚,却也未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明日我去诏狱走一遭,探探他的底便晓。”
李纶皱紧眉宇不赞成:“他们正在守株待兔,你此去,太过铤而走险。”
萧云彰笑了笑:“我自有分寸,此趟非走不可,否则人心惶惶,倒先自乱阵脚,反引祸上身。”
又商议有半刻功夫,福安进来禀报:“夫人来了!”
“还不快请嫂夫人进来!”丁玠等几连忙整冠抚袖,李纶甚取出帕子倒些茶水擦脸,一面笑道:“听闻嫂夫人容颜娇媚,今总算有眼福矣。”
萧云彰扫过他几个,摇头道:“一个个獐头鼠目,面目丑陋,你们会吓着她的。”自撩袍起身朝外走了。
丁玠嗤笑起来:“獐头鼠目,面目丑陋?打听打听名动京城的朝堂四官花,都有谁!我若第二,萧九不敢居一。”
陈稹颌首:“有你有你,我位居十位,也算得浊世一翩翩俊公子。”此乃他自封。
李纶一拍大腿,笑道:“萧九难得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萧云彰荡下帘子掩住喧闹,再来到明间,林婵有些无聊地坐着,瞟到他来起身见礼,他看着她,温和地问:“这般晚还落着雨,你寻我可有事?”
林婵回话:“就因着落雨,夜里转凉,我带了褥被来,小眉已替你铺好。”
“我的夫人真贤惠啊。”萧云彰噙起嘴角淡道。林婵听着像在夸她,却有种被讽刺的感觉,她没有生气,她很能抑忍的,遂平静地告辞:“福安说你书房还有来客,我不打扰你,先回房去了。”
萧云彰看着她神情难辨,没答应也没不答应,林婵猜不透他在想甚麽,索性把带来的书屏递上,有些别扭道:“绣完了!可以摆在桌案上。”
萧云彰接过,依旧没有吭声儿。
她只得带着小眉往门前走,要迈过槛时,才听到他沉稳地嗓音:“你等我一会儿。”
林婵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他已擦身而过先出去了。
她复又坐回椅上,不知怎地竟然松了口气。
萧云彰给福安嘱咐了几句,才走进书房,把书屏摆在案上,一面说:“出来太久,你们赶紧吃筵去罢,我还有要事!”
丁玠几个挤眉弄眼,戏谑地问:“要事?要事是陪嫂夫人罢!”
“知道还问。”萧云彰也不否认。
李纶朝那书屏探头探脑,挠着头问:“这是嫂夫人绣的?”丁玠陈稹也围凑过来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