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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香奈儿套装,长发低垂下一缕在耳旁,耳畔缀着一对宝石,十指干净修长,目光柔和地望着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称呼,慢慢涨红脸,温小姐看出我的窘迫,拉过我的手,我们一齐坐到圆桌:“你叫我温姐姐就好了。”
我颔首:“温姐姐。”
她掏出一把糖,哄孩子似的推给我:“尝尝,姐姐自己做的。”
我扭开透明镭射糖纸,把好看的糖塞进嘴,舌尖一滚:“谢谢温姐姐。”糖纸我没扔,双手藏到桌下,一遍遍抻开抚平。
“你喜欢就好,”她笑得如沐春风,发丝被她撩去耳后,“唔,姐姐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目光爱恋又无奈地看向兄长病房:“阿朗这个人呐,别看他平时冷冷清清,但他心里有团火,他歇不下来,一忙起工作什么都忘了,又不听劝,姐姐不能时刻陪着他,想着小希你能不能…”
话说到这份上,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收起手中糖纸,我说:“温姐姐,我会叮嘱大哥好好吃饭休息的。”
她走后,我轻轻推开病房门,兄长坐在桌前,面对电脑,手里端着咖啡杯,目光怔忡,不知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转过头,见是我,眉眼添了柔色,却又在见到我高高拉起的衣领时一顿。
他放下杯子,牵过我走到床边,拉下我的衣领,半蹲着给我上药。
“对不起。”
左手食指沾着凝胶在伤痕处打转,不小心碰到我的喉管,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大哥,我说过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兄长动作缓下来,没有看我的眼睛,我微叹,摸到口袋里的一把糖,心中一动,掏出一颗递到兄长面前,对他一笑:“有人跟我说过,有不开心的事吃颗糖就好了。”
面对我幼稚的安慰手段,他不免也露出一抹笑,把糖含进嘴,不假思索道:“很甜。”
我拉着他到窗户紧闭的露台,替他抻开糖纸,微弱的阳光照射,兄长侧头看我一眼,也笑着举起糖纸到眼前。
透过糖纸,B市的天空无异于桃花镇的,五彩斑斓的云朵漂游。
很多事情是讲不清的。
我到底该怕什么,是怕周朗占有我的肉体,用性器进犯我的尊严,玩弄我的命运,还是怕因为我的存在,兄长被暴露秘密,毁了一生?
我有时也很恍然。
可竟然这时了,我还能同兄长和平共处,我似乎已经穿越时间,看见命运尽头我们一败涂地的人生。
后来我读了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叫我恍惚了好久——“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或许每一个看似平凡的日子,都是我短暂人生的一个三岔口,我向左或向右,都逃不过结局。
那为什么还要去挣扎呢。
这次周朗出现后,兄长不仅没有像往常一样搬离,反而长住下来。
老祖身子更好了,命我每日提早去祖宅,我与兄长错开时间,几乎碰不到,只有偶尔两人都在家,我无意进了书房问问题,还能看到兄长摆在画稿上,没来得及吃下的四片白色药丸。
生日那天,有专人送来蛋糕,兄长未能赶来,我给自己点了蜡烛许愿,吃下长寿面后,上了楼,在星空下画画。
无疑是阿森。
这一年我已经画了厚厚一打,眉,眼,唇,每一笔,都像一个凝重的吻。
深夜了,楼下厨房一阵叮咚,我睡眼惺忪下楼,发现是兄长在煮泡面,他一向不吃这些垃圾食品,于是我自告奋勇给他煮面。
他赶回来,为的是给我送生日礼物。
“蛋糕不是已经送来了。”我把面端上来,烫的直捏耳朵。
兄长好笑地看着我抓耳挠腮,掏出一个礼盒,记得上回生日还是周朗陪我过的,他送了我一颗黑色宝石,至今被我锁在抽屉。
今天兄长会送我什么,应该是公司首发的首饰吧,打开,我一愣。
是那张镭射糖纸折的千纸鹤。
底下还有个环,是个戒指,他取出戴在我的中指:“送你的珠宝不见你戴,几张糖纸宝贝似的压在书里,那索性送你这个好了。”
中指,热恋。
作为珠宝设计师的兄长怎么会不懂,又怎么会幼稚到送这个给我。
我沉静地答谢。
周朗咧开嘴笑:“呀,面都坨了,我得赶快吃。”
我忽然想,在这之前会不会周朗就曾出现过,只不过他在伪装,我望了望面前笑得狡黠,直呼好吃的男人,想立刻撕破脸皮,不再忍受。
那晚,我连门锁都没落,在屋中酣睡一夜。
开春我升了高二,周一的决赛也即将开展,几人忙得见不到面,常常在手机群里发画作分享生活。
上网这东西我费了点劲才学会,周一和小晴两个网瘾少年简直不遗余力地悉心教导,兄长还笑斥过他:“别把希希带坏了。”
那天是周末,周一在群里发消息要约我们二人吃饭,兄长开车送我到了目的地后就去了公司,临走前嘱咐我:“玩得开心点,晚点我来接你。”
我们在小小的,热闹的快餐店碰面,椅子拖拉声,婴儿啼哭声,窃窃交谈声,等待周一取餐间,小晴戳开奶茶,涂了睫毛膏的长黑睫羽扑闪,问道:“希希,你涂了什么唇膏,粉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