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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出现在生日宴上的女人,此刻被给到镜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台上的兄长。
兄长差人送了一套珠宝给我,正是当季新品,他致电来家,小铃递过听筒,我默不作声,是他首先张了口,不复亲密,宛如工作汇报:“明天会有人接你去见老祖,我在那里与你汇合。”
我试探地撒娇:“大哥,为什么不来接我?”
对面翻动纸张的声音静下来,一时默然,他在思量要不要直接挂掉我的电话,这样不太足够的耐心反而让我放下一颗心。
14
兄长到底没来接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家管家送我到了老宅。
小铃自从那天后,对我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我却无所谓了,乖乖穿上他们准备好的衣服,戴上兄长送来的一套双生花。
那是一栋比周家还要大的别墅,阴沉沉的檀木色,像一尊棺椁,两行煞白路灯仿佛白灯笼。
屋内不时有笑声,延伸出来的露台被乳白窗帘遮住,高大繁茂的树立在那里。
管家替我推开门,瞬间静默了,他们好像知道我的到来,屏住呼吸,一张张脸,一种种神色,我无暇顾及,环顾着寻找兄长。
没有,他没有来。也是,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我不知是放下心还是感到烦闷,轻轻叹口气,换上笑脸,有仆人下来叫我再等上片刻。
面前是年轻漂亮的面庞,端着体面的笑,妖魔鬼怪不过如此,我倒不怕,找了个角落坐下,那些人的视线明里暗里追着我。
几个女孩说说笑笑在我旁边落座,她们手中端着香槟,不喝,偶尔摇一摇,有个靓丽极了的女孩凑上来和我搭话:“你叫什么?”
我抬眼,回她一个笑:“老祖还没给我赐名。”
她被什么滞住了似的,一秒后反应过来,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另一个女孩骂了句“狐媚子”。
我的笑又大了几分,她们想干什么呢,左右不过想欺负我,言语上行动上,像动物世界里,刚融入集体的外来者,排外是一定的。
“你还笑!”那个骂我的女孩瞪大眼,一杯酒眼看着就要泼到我脸上,一个男孩站出来制止了她。
“周一,你干嘛?”
被叫做周一的男孩夺下酒杯,低声说:“这好歹是三堂哥的妹妹,收敛点。”
提到兄长几个女孩面色难看,却有人不服:“周一你和三堂哥关系好,就更不能护着她,她…”
“别说了。”周一喝停她,拉着我走开。
我还笑着,几个女孩看我的脸色更加乌云密布,这下好了,我成众矢之的了,我看着这个男孩高高的单薄的身体,忽然与一个人重叠。
已经走到露台,我猛地抽回手。
周一也不尴尬,回头抱歉地说:“你没事吧,几个姑娘不太懂事。”
我说谢谢,转身要走,他喊住我:“哎…别回去了,你的衣服都湿了。”
低头一看,可不是吗,不知什么时候泼上去的香槟,周一很好骗,给我指了洗手间,我走进黑暗,调转头,推开一个露台的门。
那棵树就在这里,深吸一口,再叹出去。
只要躺平了乖乖给她们欺负就好了吧,孩子恶作剧般的心态,我想周一不出现的话,那杯就会泼在我的衣服我的脸上,她们看我出丑会开心大笑,我嗤笑,幼稚。
这时有烟味飘来,我看向左边,一个猩红的点在半空明明灭灭,一会儿它移动到右下方,是主人摘下烟。
衣角摩挲声,风声,脚步声,树叶抖动声,呼吸声,越来越近的烟味。
冰凉的指尖碰到我的手背,我弹跳开,那人锲而不舍,握住我的手腕,一个柔软的东西飘落掌心。
一块手帕。
“擦擦。”因抽烟而沙哑的嗓音,是兄长,即使一片黑暗,我也能感到他锋利的目光,一把刀似的剖开我,挖出我那颗知道他秘密的心脏。
我紧攥住,修剪整齐的指甲掐在肉里,那个红点又飘回远处,他再次开口:“回去吧,老祖在找你了。”
果不其然,我刚到大厅周一就急忙过来,告诉我老祖在找我。
我整整衣襟,跟着仆人上楼,推开一扇门,一股带着腥甜的药味充斥鼻间,一位耄耋之年,头发花白,皮肤松垂的老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我,她身旁还立着一位精瘦的八字胡男人。
只见他端详我半晌,朝老人点点头,老人这才喜笑颜开,招我去她身边,我乖乖地伏在她脚旁,她伸出皱纹遍布的手,抚上我的脸,眼中是贪婪青春的光。
她被仆人推至楼梯,所有人停下,我那今夜一直躲在暗处的兄长也露面,容貌昳丽,打眼得很。
“周希,”老祖赏赐我名字,“这孩子就叫周希。”
我应该跪伏下去谢恩,像旧社会的奴仆,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可是周朗周希,月朗星稀,我终究要去做围绕别人的星星了吗?
阿森呢,我的阿森还在傻傻等着我做他的月亮,我忽然不想跪拜,直到底下有人交头接耳,老祖看我眼神不霁,兄长上前双手搭在我肩头,使了劲儿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深深跪伏,叩头谢恩,以后桃花镇的眠眠就此死亡,不再活着了吗?
不,我会铭记于心。
老祖回了屋,楼下又渐渐恢复热闹。
兄长把名叫周一的少年喊去门外,眼神没有分一丝给我,随后弯腰进车,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