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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男子被打得渐渐喊不出声时,突然一名女子大哭着拨开人群冲进来。
    她先是扑到那被打那男子身上,却被少爷无情地拎起来。
    女子抱着那少爷的腿道:“兄长,我爱他,你不要打他。”
    女子哭得泪如雨下,一遍遍重复着:“兄长,我爱他,你不要打他。”
    倏然一阵心袭来,景慎微呆立原地,只觉得胸中被重击了一下,他忽然呼吸不了,心跳也停止了,毫无预兆的滑下一行泪来。
    旁边一个女娃儿拉着母亲道:“娘亲,你看,那个丑先生哭了。”
    孩儿娘道:“别指人家,人家心中难受,你再指他,人家更要难受了。”
    女娃儿道:“可他为什么哭啊?”
    景慎微抹了一把脸,有冰凉的水渍粘到掌心,他想:对啊,我为何哭?
    这日到夜里,山猫便不太行了。
    景慎微摒退众人,枯木一般地抱着山猫,渡入灵力。
    他前日已差人送帖子给魇门阙,少有的用了郑重措词说了山猫一事,求魇门魔君能出手相救。
    可是信去了一封又一封都无回信。
    景慎微抚着山猫的毛发,木然地道:“他不肯理我,也不肯救你。”
    山猫睁出一个眼缝来瞧他,它已经叫不出声,只有脖间系的客铃随着景慎微的动作而叮当响着。
    景慎微道:“猫兄,有人说你是他的猫,你不肯留在我身边,是要去找他吗?”
    山猫身上那极微弱的一缕童殊的元神,在它死后肯定会回到童殊身上,从这意义上说,山猫的离开确实是要去找童殊。
    但山猫看景慎微如此难过,它想说不是,却无法开口,连一个摇头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景慎微在寂静地夜里道:“猫兄,你在我身边时,我总是会莫名联想到他,你能告诉我,当年是他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吗?”
    这个问题好不容易景慎微问了,山猫想一定要答。它费了老命,才微微睁开了眼。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景慎微读懂了山猫的肯定意味,山猫复又沉沉阖上眼。
    景慎微猝然挤出一个像哭般的笑:“我今天突然很想见一见鬼门魔君,我好想他。”
    山猫感到头顶上一湿,那应该是景慎微的眼泪。
    它也好难过,想要安慰他,可它真的没有力气了,渐渐软了下去。
    “猫兄,我只剩你了,你不能离开。”
    这天夜里子时,仰止殿突然爆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山猫走了。
    隔日景桢与景椿见着景慎微时,共同想到一个词——行尸走肉。
    景慎微很多天内不开口说话,只有腰间挂着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第176章 完结章:少年(四更)
    魇门阙如今乃修真界第一楼。
    魔域众人视此处为朝圣之地, 每日皆有无数魔修前来谒见,阙楼后面的魔市也红火异常。
    童殊却不常在魇门阙。
    这七年间,他云游四方, 神龙见首不见尾, 魇门阙全交给了魇门十使打理。
    忆霄作为主事,做的很好。
    温酒卿燃烧内丹的伤后来被童殊治好了, 渐渐在十使中也能独当一面。
    十使们皆有职责在身, 被童殊指派到魔域各处。
    他身边只留了一个修为极浅的修士辛五。
    但辛五是何人,有何来历,魇门阙讳莫如深, 魔人们便也不敢妄加猜测。
    今日魇门阙仍是掌了两排红纱宫灯,“归灯”今日有幸等来了主君。
    温酒卿是听到殿外辛五的脚步声,才发觉童殊到了。
    这些年童殊的修为愈发高深莫测, 若不是身边带了辛五, 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谁也捞不着他片羽。
    “酒卿姐姐, 那人呢?”童殊的声音响在虚空。
    温酒卿习惯了童殊的身法,她朝着声音来处远远地扬身道:“那人自称傅谦, 昨日夜里到的。还带了个人濒死之人来,忆霄出手救治过了,一时半会死不了。只有些伤处, 可能还需主君出手。”
    童殊在她话落音时, 出现在了主座上。另一边,辛五也迈进了殿里。
    童殊道:“把人带上来吧。”
    待人上来之后, 童殊微微地眯了眸。他想,傅谨有名有姓,却是一个……和尚。
    待细看之下, 便觉出原来是老熟人——甘苦寺的念空。
    念空这七年间在仙道声名鹊起,佛法高明,近年更是被授了方丈权仗,成了最年轻的佛门住持。
    他是一嗔大师关门弟子,又自始是素衣系的弟子,为人克勤克俭,慈悲心肠,待人和善,连童殊也赞过几次。
    此次念空大师来,却不是以甘苦寺方丈的名义,而是自报家门——傅谦。
    童殊问:“你以什么身份来见我?傅谨的弟弟?”
    傅谦道:“我与傅氏早断尘缘,我此番来是以红尘客傅谨的身份,求您一事。”
    “红尘客?”童殊轻叹一声,“大师乃方外之人,何来红尘身份?”
    “有人爱我多年,我却不知。”傅谦道,“我心许佛法,心上放不下人。我这些年伤他至深,差点害他丢了性命。曾也生出红尘意,而今大彻大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将回方外去,想要红尘中留他一命。”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他?”童殊道。
    “凭魔君多年观察我,欲传我一嗔大师衣钵。”傅谦道,“我经此一事,已做取舍,了断尘缘。往后佛法无边,我心坚定。这世上再无傅谦,只有念空。”
    “一嗔大师在晚年收你入门,果然没有看错人。”童殊道,“我替你救他,也传你紫金钵。只是你得真心回我,你可会半途还俗?”
    “我自幼心向佛门,此身绝不可能离佛门。”傅谦道,“他不过是累我所伤的红尘苦子,莫再连累他为好。”
    “很好。”童殊取出了代替一嗔大师保管了七年的紫金钵,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此人法号叫情空,俗名叫什么?”
    “傅诚。”
    诚、谦两字都有言,傅诚是傅谦同辈分的堂兄。
    傅谦去后,童殊若有所思地默坐许久。
    昨日他们去了芙蓉山,发现柳棠自爆的法障又向外延伸了,一开始只罩着北麓小苑和石镜湖,如今已将芙蓉山大半罩住了。这不是单单一个人的真人修为可以做到的。
    所以,当年,柳棠还带了谁的真人修为来?
    不言而喻,只有素如。
    这个推测让童殊与辛五都深深震动,久久难言。
    有着两个人真人修为的法障,持续地往外延伸,驱赶着人,也隔绝着罪恶。
    当年柳棠临别时与景决说他能拖延十年,而后两个真人修为的叠加,产生了强大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