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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退。然而就算他有心转移注意力,他视线所到之处,所闻之声,都是在热切地谈论着景决,以及景决与他之事。
这热情的程度,竟然还远胜于当年仙道对他人人喊打的盛况。相比之下,甚至还显得他当年相当苍凉。
而他如今心态变了,见众人如此,竟也不感到生气,只听那些人言语间对景决的敬畏与仰慕,便心中滋滋地冒着泡,心想我的心上人这般厉害,很是得意。
随着奇楠手钏陡然略紧的一个收缩,而后归于平静,童殊知道——景决到了。
童殊其实昨夜才与景决分开,用手指头都能算出来一共也没分开几个时辰。可是他却觉得分开了很久,久到他时常会不由自主不合时宜地分心去想景决。
他一开始还能自欺欺人说是担心景决,可是他想的不止是景决的安危,还有景决的如玉的容颜,芝兰玉树的身姿,白.皙凝脂的皮肤,浅淡微凉的唇,碰触时褪去沁凉转而温热的身体,以及他吻下时景决一怔之下生涩转而主动卷来的热情。
颇为煎熬。
一声剑啸响在甘苦寺大门外,如飞龙在天,长吟百川。
只此一声,已不必再验证景决的身份,这是臬司剑的龙吟剑啸。
臬司剑苏醒了!臬司仙使归来了!!!
众人的目光热切地,齐刷刷地投向大门。
童殊已先一步有所感,眸光早就笼住了那一对受剑气微微振动的红漆大门。
敞开的红漆大门外,一袭身影拾级而上,缓缓出现。
那人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衫,天青色,样式简单,唯一的装饰是衣扣上一对碧色玉扣,这还是童殊吐槽五哥穿戴太不上心之后才添的,不然还要更素简。
那人远望而去克制、内敛、冷峻,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威严,可是却挡不住芝兰玉树、出尘卓然的气质,他神色冰凉,如覆霜雪,一双明眸掩在鸦青长睫之下,如墨蝶双翅微微振动。
那人步履迈过门槛,衣袂翻动,吊梢凤眸徐徐抬起,冷锐眸光,穿风而来。
景决像是早就在心中确定过一万遍般,于万千心绪人海茫茫之中,一眼精准地落在了童殊身上。
庭有数亩,人有三千,红尘万丈,穿心一眼。
童殊被那一眼直接钉在了原地。
只听得魔王魇镇阵轰然崩塌,心中大石放下,尘埃落地。
耳旁风起了,头顶上云开了,朝晖破雾而来,将他周身照得和煦而明亮。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完成了上周四到这周三榜单两万字的任务,虽然榜单数据很打击我,但是我有你们啊!在你们抓耳挠腮凑字数写评论的爱心鼓励下,我在全天候带了四天娃的情况下,竟真的完成任务了!
我高兴地要送一个小剧场:
童殊:我男朋友好苏啊!啊啊啊啊啊!
景决:我那一眼之下,早就想好三百六十五种惩治你的办法,要是被我发现你身上还敢添伤的话,你就等着吧!
童殊:不会的,你五十年都没对我用过刑,你不会怎么我的!我不怕。我还是觉得你这种出场方式太苏了!啊啊啊!
景决:今时不同往日,而且你以为我对你会用什么刑?
童殊:啊,怎么听起来有点可怕?
景决: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事不过三啊事不过三!
大家觉得五哥苏不苏~~?我对自己这个出场的描写和细节还是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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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人间
景决缓步行来, 那把他日日以黑布包着背在肩上的长剑,已经撤去黑布, 长剑桀骜, 笼罩着一层碎星银光,剑气腾绕,龙光鳞鳞如一条银龙盘桓剑身。
这是有仙命的臬司剑,是能断是非、斩神佛的臬司剑。
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已经不言而喻了。
寺门离童殊的位置有百步远, 景决一步一步朝着童殊走来。
待他走近了,大家才发现, 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布兜, 里头卧着一只眯着眼的黑猫。这猫嚣张得很,于此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旁若无人的呼呼大睡。
人群主动为景决分开两半,阻隔的人海如退潮般散在两边。
这中庭宽阔,明明是有三千多人,明明有风, 有朝曦,有冬雾。
可是三千目光却幽宁如水,清风拂面却只轻轻撩过在景决的鬓角, 朝曦落进他的瞳底光芒转而柔和, 冬雾遇他弥漫散开。
好似全世界都在为景决让路。
很近了。
只余二三十步了。
焉知真人偏头退到一侧;魇门五使互望一眼, 默契地退后三步,跟在一招能护到主君的位置。
童殊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人,这样的大场面, 他前世多少还是遇到过几次的。
只是,他面对的那些大场合,都是吵吵闹闹的,乱轰轰的,众人不是在讨伐他,就是在漫骂他。他想要说话,不得不强行用阵法镇压,才能让大家闭嘴。
这是第一次,如此安静。
景决什么都不需要多做,也不必交代什么,所有人都会主动默契地配合。
童殊看着景决从自分开的人海中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看他走得从容不迫、泰然自若。
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那个与他一路同行同床共枕之人,是臬司仙使、仙道魁首。
这个认识叫他心中莫名一悸,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有些发紧。
他初识这个人到现在,算起来已有六十余年,且跨过两世,可是好像今天才算是认识了景决。
命运交缠的开头,在不经意间,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当时是做弄多一些,还是怜惜多一些,他自己其实也孤单苦闷的很,可他看见那小公子形单影支,便想去逗他笑一笑。
斗转星移,而后竟牵扯在一起。
当年的小公子,已是眼前向他走来的英俊的仙使大人。
童殊脚尖落上人影,景决已走到他近身。
隔着三步的距离,两人目光交缠。
童殊原本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此刻在如此多目光的注视下,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这样的场合,他已经说倦了。
前世这样的场合里,他每说一句话,别人能解读出一百句。无论他如何据理力争,没有人认真去听,去理解。
他说什么都是错,说多错多,甚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