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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什么,表达得越详细越好。
“假期的校园, 绿油油的人工草坪和鲜红的塑胶跑道。”
“空旷的教学楼里积着灰尘的书桌和遗落在桌上的课本,站在讲台上拿着粉笔调侃的房东。”
“门卫室里讲着她听不懂的方言的大爷,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的方便面放了火腿肠和鱼丸。”
“雨后空气微凉,漂浮着的小尘埃被溢出锅子的蒸汽打散,像是有人在耳畔低声说,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的。”
姜恬闭着眼睛,缓缓道。
回忆起那天所有的点滴,都带着某个人高大的身影。
“等一下,姜,什么房东?”路易斯疑惑地问,“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的人应该叫老师。”
“嗯?”姜恬一愣,蓦地睁开眼睛。
lune刚迈着猫步偷渡到桌子上,被突然睁眼的姜恬吓得顿住,扬着柿饼脸竖起飞机耳,警惕地打量着这位一惊一乍的铲屎官。
它现在胖了,已经不是一个干巴巴的小柿饼精了,而是发福的双下巴柿饼精。
姜恬逮住lune撸了两把,讪笑道:“……就是一个拿着粉笔的男人。”
她飞快地冲着天花板吐了吐舌头。
这男人是狗吧,认识这么久了连名字都不说!
“男人?姜,你的感情上有什么新情况吗?”
“没有!”
姜恬飞速否认,撸着猫的手因为路易斯的问题一紧,lune非常不乐意地“喵”了一声,甩着尾巴走了。
看样子是要去楼上找房东。
小白眼柿饼!
“OK,好好好,”路易斯显然只是随口一问,更在意的还是“耳语”,他犹豫了半晌才试探着问,“姜,这瓶香水,还是老规矩吗?”
这个老规矩是姜恬自己的规矩,公司里的其他分区首席调香队伍经常会把调试权放给总公司。
就是说,总公司对这个香水哪里不满意可以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稍作调试。
但姜恬从来不与人商量也从来不向总部放权,哪怕只是稍微调动一两种香料的比例也不行。
如果总公司有不满意,她宁可不推向市场只留下来做自己的收藏品。
路易斯欢快的语气至少打了个7折,声调低了些:“但你的风格通常是欲扬先抑,这次的‘耳语’也是,中调里有一点苦味不知道能不能被总部接受,你知道的,近三年总部的香氛发展方向都是甜和清新。”
公司总部研发部喜欢做市场调查和数据分析,用大数据评估和判断某支香水推出后会不会被大多数人接受,而不是香水背后的情感,或者小众里有没有人愿意喜欢。
“那点苦味是苦橙叶和香蜂草,我很喜欢。”姜恬犹豫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
路易斯叹了口气:“那也许……”
姜恬打断他:“嗯,我知道。”
“堕天使”已经是公司破格推出的小众香水了,总部不可能次次为她破格,也不会相信小众香会次次都机缘巧合地变成网红水火遍全球。
路易斯也是商人,他眼里香水是商品而不是情怀。于是这位秃顶金毛的老板跟每次一样,用了十几分钟来劝说姜恬把调试权放给总部。
姜恬态度坚定,路易斯穷途末路,他甚至用自己少得可怜的头发做了个比喻——“哪怕我拔掉一根宝贵的头发,我仍然是路易斯,姜,香水少了苦味或者变了计量也仍是你的香水!”
在他游说姜恬的过程中,被飞行模式隔离了好多天的苏晚舟不甘寂寞,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过来,被姜恬无情地挂断。
“你掉成秃子也会是路易斯。”姜恬停顿了一下,再次挂断苏晚舟打过来的电话,“但是香料哪怕差出0.1,它都不再是‘耳语’。”
她想了想,又说:“而且,你不用拔的,它每天都会掉很多。”
路易斯可能遭受到了一吨的打击,用法语骂了一串chien,愤怒地挂断电话。
他这边刚挂断,苏晚舟又打过来了,姜恬向后一靠把自己摔进松软的大床里,还没等开口就听见苏少爷炸毛的声音:“姜恬!要死了你!这几天都打不通你电话?是不是拉黑我?!”
“我哪敢,”姜恬放松地笑着,“调了支新香水,这几天都没碰手机光顾着工作了,谁都没联系。”
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她调香确实忙,但也不是谁都没联系的。
至少,每天姜恬抱着lune跟楼上那位一起吃三餐时还是会聊天的。
也不知道房东怎么了,居然突然阳光了,三餐非常准时,偶尔还下厨煎个鸡胸肉做个沙拉什么的让她试吃。
难道是因为被她拽着听了魏醇的歌?
姜恬那天吃着鸡胸肉,盯着系着她的绿色围裙的房东,夸完房东初次尝试算是有厨艺天赋之后,又沉醉地感叹了一句:“你看你,自从听了魏醇就走出了失恋的阴影,我们魏醇果然厉害,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四月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