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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叶贵妃得宠,可是,可是皇上的事,妾身也做不了什么啊……”
    齐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这个太子已然做得辛苦万分,但至少他还知道做什么,而太子妃该怎么做,他实在也不知道。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多陪陪母后,帮着母后打理一下宫务,莫要出岔子也就是了。我还有事,一会儿你自去母后处,陪着母后看灯吧。”
    出了东宫,齐峻站在宫门处向前看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闪烁的灯火,将整座皇城照耀得如同白昼。既然是这样明亮,皇城里的树自然不能让它光秃秃地亮在灯火之下,凡是道路两边的树木上,都系着彩缎彩纱堆成的花叶,乍一看当真是栩栩如生。就这么一朵纱花,单是纱料就要费上钱把银子,一棵树上数十朵纱花绢花,差不多就是一户农家一年的嚼用,一盏花灯的耗费就更要数以倍计,这一路逶迤亮丽的花和灯,就是上万的银子堆出来的……
    “殿下——”冯恩有些担忧,“此处风大……”
    “去观星台!”齐峻回过神来,拔脚就走。此时此刻,想必也只有观星台没有这样火树银花的吧。
    观星台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安静,虽然多挂了几盏花灯,但比起各宫的奢华来简直有天壤之别。齐峻一直穿过幽暗的花园,才觉得胸口那口浊气消散了,等到走进内殿的时候,他说话的口气已经轻松了许多:“又在做什么?没有出去看花灯么?”
    知白正在写字,应该说,凡是齐峻布置的功课,他再不情愿也会老老实实去完成,因此现在这笔字已经能看得多了。听见齐峻进来,他才放下笔,回头龇着小白牙一笑:“殿下怎么没去看灯?”
    “有什么意思,不过靡费钱财罢了。”齐峻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拿起他的功课看了看,“这个来字写得不错,逍遥二字也写得好,比从前强多了。还当你又抱着湛卢呢,没想到做功课还算勤奋。”知白自打“借”了他的湛卢宝剑之后就赖着不还,看起来恨不得都抱着睡觉,这时候居然肯放下湛卢来写字,倒确实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知白倒是一脸正经:“我最近才发现,佛家有云,‘穿衣吃饭俱是修行’,这话委实是有些道理,便是写字绘画,其实也能修行,意随笔动,笔划圆转之时亦是气行周身,同样——”
    “停停停!”齐峻连忙打断他,“听得我头疼。你既是不用湛卢了,我便拿回去了。”他早看见湛卢挂在墙上,这时便作势起身要过去拿。
    “不!”知白一跃而起,一个恶虎扑食扑到齐峻身上,死死箍住他的腰,“殿下,再借我观赏几天吧!就几天就行!”
    齐峻本来也不是真要拿走,强忍着笑正要说话,忽听呛地一声嗡鸣,悬在墙上的湛卢宝剑突然一颤,竟有半段剑身自行冲出鞘外,雪亮的剑锋映着烛光,闪耀着冰冷的光华。齐峻惊在当地:“怎么回事!”
    知白也惊住了,放开了抱着齐峻的双臂,像见了什么稀世奇珍似的一步步挪了过去:“龙泉壁上鸣——原来真有实事!殿下,这,这像是,像是示警!”
    “示警?”齐峻蓦然一惊,目光迅速一掠周围,拉住知白就往外冲,“示什么警?莫非你这里有什么灾祸?不要多说,先离了这里!”
    知白也是一头雾水,被他拉着一路走出了内殿才反应过来:“殿下,这,这也不是办法啊,总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齐峻现在也冷静了下来,略一思忖就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在观星台中会有什么灾祸……这宫里,不过是人祸罢了……”他在瞬息之间就打定了主意,“很好,正愁没有机会揭破此事……冯恩!”这一次,绝不能再忍气吞声了。
    今夜观赏宫灯最好的地方还是在御花园,赵月和皇后打扮停当,在紫辰殿里等了半晌都不见齐峻过去,只得不等了。因为耽搁了这一阵子,两人到御花园的时候里头已经满是观灯人,皇后远远看见就不禁皱眉:“这许多人——”
    话音未落,猛听里头轰地一声乱了,宫人的尖叫、中人的大喊,似乎还有侍卫们的斥喝,响成一团乱成一团,有的地方甚至有火光闪动起来,好好一个御花园,瞬间就乱成了一锅沸粥。在这锅沸粥发出的声音里,皇后隐约听见有人在高喊:“太子遇刺了!”
    皇后腿一软险些跌下去,这时候赵月倒镇定些,武将家的姑娘到底身体结实些,拼命架住皇后,对身边的宫人大声喝斥道:“快去前头看看,叫侍卫救驾啊!”
    今夜出来观灯走百病,皇后身边带的都是宫女,这时候御花园里乱成一片,还有人在拼命往这边逃,这些宫女们哪里能挤到前头去,护着皇后和太子妃不被人冲撞已经极好了。折腾了半天,场面总算被控制住了,赵月搀着皇后拼命挤到前头时,敬安帝也已经到了,一群人都围着地上的齐峻。皇后一眼看过去,只见齐峻右臂鲜血淋漓,左胸处衣襟裂开一处,也有鲜血渗出。因今夜走百病,齐峻穿的是一套素色道袍,四周宫人又举着许多宫灯,那鲜血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刺眼,皇后一看那伤处正在心口,顿时耳朵里又是轰地一声,险些就晕了过去。耳边模糊听见敬安帝大吼:“御医呢!快传御医来!”
    “父皇——”齐峻由冯恩和知白左右撑着要坐起来,“父皇母后不要着急,儿臣并未受重伤。”
    皇后听他说话中气还算足,并没有重伤将亡的样子,轰轰作响的头才静了一些,软着脚扑过去:“峻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齐峻用未受伤的左手拉开衣领,拽出一面长命锁来,苦笑道:“幸而戴着这个——”
    敬安帝盯着那长命锁。那是一面赤金祥云纹的长命锁,有婴儿巴掌大小,中间镶着一块上好的翡翠,四周还嵌着小颗的金刚石。这东西他还记得,乃是当初齐峻落地之后他叫人制的,这样大小当然不能戴在婴儿的脖子上,是为了挂在摇车上给孩子压命之用,没想到齐峻年长之后竟还贴身带着。细想一想,自己赏给他的东西虽也不少,但这样的贴身亲近之物倒真是只有这一件。
    敬安帝此刻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不及细想,他就发现长命锁中间镶嵌的那块翡翠已然碎裂,连着整个锁面都向内凹陷,可见受过重击。联想到齐峻心口处衣裳的裂口,敬安帝脸色阴沉至极——若不是齐峻戴着这面长命锁,恐怕利刃就正正刺进他心口了!
    “什么人行刺?”这几个字是敬安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宫内竟然混进了刺客,侍卫都是做什么的,竟然让太子被刺!”
    “两名刺客都是中人打扮,”齐峻让人扶着站了起来,“儿臣伤了一个,只是猝不及防之下未能抓住。”
    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