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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楚凌和秦挚枫二人对待彼此的态度都放在眼里,不用想也知道,楚凌对他,绝不会像之前那般无条件的信任了。他永远不会因为楚凌而背叛BOSS,但楚凌在这三年里的所作所为却是他所欣赏的。
所以,当一切都稳定下来后,他把自己刚满十八的异母弟弟带到了楚凌面前,并且跟告诉楚凌,“阿曼他虽然小了点也没什么阅历,但好歹有些小聪明,也机灵,你现在身边每个照应的人,不嫌弃的话,就让他跟着你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阿曼他不属于任何势力,仅仅是我弟弟而已。”
楚凌当时点头道谢答应了下来,他表面没说什么,但他心里的感激的。而从那以后,阿曼就跟在了楚凌身边,这一待就是两年。如今,就算说他是楚凌的死忠,也是一点都不过分了。
“不知道,”楚凌随后耸耸肩,正巧这时候他们已经出了机场,楚凌下意识的抬眼往外面看,当目光接触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别克之后挑眉忽然改口,“或许有。”
谢云早就得知了楚凌今天回国的消息,不过他没有来,他选择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等着五年未见的楚凌去找他。来接机的是锦,不过锦也没有像其他来接机的人一样一早就等在了出闸口,而是把车停在机场外,然后坐在车里等。
按照此刻楚凌的身份资历背景算的话,这样的接机方式也确实太萧条了些。不过楚凌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他走进别克车子的时候看了眼车牌,然后就径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向里面窜了一个座位,示意阿曼上来。
阿曼下意识的按照楚凌的意思做了,但当他坐上车的时候却发现,这车内的气氛似乎跟正常来接机该有的气氛不大一样……
就算是此前从没见过,坐在前面的那个穿黑衣一脸冷酷的男人受命于某某来接凌大哥,不管怎么说此刻也应该寒暄一下吧,就是不寒暄,最起码也不至于连个笑脸都没有吧?更何况,从凌大哥一出机场就直奔这车连招呼都不打就大大方方做进去的架势来看,他们……其实应该是认识的吧?……
不管阿曼那边怎么纠结着这个见面,楚凌和锦两个当事人确实是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先开口,反而是锦也不遮掩的通过后视镜的那一小块玻璃打量着楚凌的眉眼肤色,同时在心里暗忖——这五年的打拼下来,倒是在他的眉眼间刻下了自然而然的稳重和淡淡的风霜。
只不过,在锦看来,楚凌那深邃的眼稳重的脸,怎么却莫名的跟谢云沉默时的味道有点像呢?……
至于楚凌,他其实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五年前锦出卖他的那一次更是令他终身难忘。他原本以为,再看到锦他仍旧是恨他的,但实际上,经过这么几年的冲刷之后,他忽然发现,原来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心里纠结着的那些恨意,已经烟消云散了……
阿曼既狐疑又尴尬的抓抓头,在这种他觉得很诡异的气氛里实在是坐不下去了,这时候不得不开口压低声音对楚凌问道:“那个……这究竟是不是来接你的人啊凌哥?”
楚凌一愣,接着失笑着回神,点头说了声“是”。
阿曼看看楚凌,又看看前面坐着始终一语不发的男人,终于把小行李箱提上了车,安稳的坐了下来,关上了车门。
车里沉默的气氛被打破了,锦瞟了一眼刚才说话的这个看起来像是阿拉伯血统的男子,发动车子的同时在马达的转动声中说道:“别来无恙?”
“还好。”楚凌点头一笑,看着锦把车子看进机场高速公路,话锋忽然一转,“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锦打着方向盘的手快速的顿了一下,“你想去哪?”
楚凌转头看了看窗外,把车窗降下来,任由忽然灌入的秋风吹起他微长的刘海,眼神慢慢悠远起来,他回答,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追忆味道,“一个特殊的地方。”
……
楚凌指路,去的地方,其实就是当年谢云带他去过一次的那个人工湖。
楚凌告诉阿曼在车上等他,至于锦,性情冷漠如他,是不可能不识趣地跟过来的。
楚凌一个人下了车,凭着记忆走到他曾经站过的地方,仍旧倚着那颗大树,靠了下来。
他安静的抬眼,先是看了看远处深绿色的湖水,又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湖水尽头那连成一片的森林上,看得出神时,突然忽而一笑。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无奈,有些自嘲,当然,更多的,似乎的和当年带他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如出一辙的落寞……
他记得,当年谢云带他到这里来是在他设计谢云想以此得知身份,并且被惩罚之后。那个时候的他是冲动的是桀骜的,他愿意以身体的痛苦为代价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而如今的他,显然是不可能了。
他记得在这里,谢云在他面前抽了第一根烟,然后他从谢云口中得知了这位家主的童年和他所背负的担子。他记得当时谢云毫不掩饰的孤单和落寞,记得当他的眼睛看向脚下的一片湖水时,那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是寂静的是柔软的是让人安心的……
而这些东西现在想来,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楚凌想着这些,看着仍旧幽静的湖水森林,从怀里拿出烟盒抽出根烟来点燃,苦笑。
他当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听当时高高在上的谢大少诉说苦闷的呢?共鸣应该是有的,不过更多的,应该是不以为然吧?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无论童年在怎么痛苦,也不至于像他们一样是从死人堆里一步步爬出来的吧?!那么伤痛和生死,究竟哪一个更痛苦呢?这问题似乎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给出答案了吧?!
只不过如今,当他再次站到这里的时候,楚凌却再也无法想当年一样笑得云淡风轻了。因为他终于爬到了一个不至于再仰视谢云的位置上,相应的,他也终于体会到的类似于套在谢云身上的束缚和落寞……
两年前,他通过那次对切尔第家族的族长的剿杀得到了他的第一个铁矿并且就地取材开办了加工厂之后他在当地的事业集团便开始迅速的形成,在那之后他趁着政治混乱又圈下了一处煤矿,并且拿下了一个金矿50年的开采权。而无论他是怎么得到的这些东西,用了多么不光彩的手段,这些工业原材料和半成品总是被人们所需要的,他以此拉拢关系兜售矿藏,在每月都有不菲的收入进账的同时也在当地有了声望。当然,杀了安第斯的他,就算有名声也不会是什么好名声,不过这些资源人脉势力加在一起,也足够他影响当地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