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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进冷藏室的那一刻,原本平整的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在最后一声干脆而单调的鞭响之后,那两个护卫不由得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他们脸上挂着敬佩的表情,把这个自始至终都极为沉默的男人放下来,简单的为他处理了一下后背已经连成一片的伤口,给他披上外套,便一左一右架起,带回到了之前他待过的那个小牢房。
    谢云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把锦放出去,所以之前手脚上的镣铐也都被一个不落的重新加了上来,最后他们看了一眼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锦,两个人便锁了牢门离开了……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锦的一双冷淡的墨瞳缓缓张开,张口绵长而平缓的喘息了几次,便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有些吃力的抬起关节被严重拉伤的手臂,伸进已经染血的西裤的裤兜里,继而摸出了一根极细的铁丝——那是他之前用来开锁着楚凌手铐用的,没想到此刻竟然又派上了用场……
    即便是在身体严重受创的情况下,锦用铁丝开锁的动作也仍旧流畅到一气呵成。
    当他从里面打开了大门的暗锁之后,站在地牢的门口,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凭着感觉向东面走了过去。后背的伤让他的行动非常吃力,每走一步都会牵动背上某一个或者几个长长的伤口,锦甚至可以感觉到刚刚被处理过的伤口处重新有湿热细小的血流淌下来……
    好在,锦想找的地方离那处隐秘的地牢其实相隔并不是很远,当他看到不远处那个古朴而严肃的灯火通明的住宅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锦去了谢云的书房,当他在外面敲门得到谢云的允许带着些不可避免的蹒跚的走进去。而谢云,当他抬头看见是此刻本应该待在地牢里面的锦的时候,脸色一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不等谢云问什么,锦强忍着后背撕裂般的痛楚快步走到谢云身边,一点没迟疑的屈膝跪下,抬头看着谢云,苍白的脸上一双疲惫的眼睛此刻透露着凝重,“少爷,是锦私自逃出来的,不过是因为锦有事要跟您说。”
    不知道为什么,谢云看着跪在面前神色凝重的锦,心里竟然是莫名其妙的一紧。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把愠怒的神色收起来,说话的语气自然而然的认真起来:“什么事?你说。”
    锦直视着谢云,清冽的声音因为已经过去的整整二十四小时的折磨而变得低哑,却仍旧干脆利落:“听说少爷您把楚凌关进了冷藏室,是不是用了谢氏编号为C1的药液?”
    “是又如何?”锦的急切在谢云的耳朵里就演变成了质问,长久以来形成的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劣根便在这时自然而然冒上来,谢云悠闲地挑起眉,问话的语气优越而随意。就好像是挂着几分凉薄既不在意又好笑的在反问锦——如何惩治家奴是家主的权力,关你什么事?
    锦不避不让,冷漠而谦恭的语气刻板的对谢云传递了一个事实:“如果少爷想让他彻底瘫痪从此之后成为一个废人的话,您可以继续这样。”
    闻言谢云一愣,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问话的语气已经改变了之前悠然的频率,他开口皱眉,很快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最后一次,”锦抿了抿唇,背后的伤口热辣的疼痛烧得他喉咙越发干渴,他咬牙把不停钻进脑部神经的疼痛信号压下来,目光坦诚的看着谢云,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除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出营之前楚凌犯错被他的导师最后一次抓着他的弱点这样惩罚的时候,他已经伤到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时间过长的话,他就会彻底废掉。”
    锦再一次停下来喘息了两次,便对谢云继续道:“导师知道这样的惩罚对楚凌而言是个极刑,楚凌最怕这个,却不知那一次他气急之下的施刑已经伤到了楚凌的骨头。再这样下去,一旦从神经上打破了楚凌对这种痛苦承受的极限,那么他就会瘫痪。”
    闻言谢云的眼睛缓慢的眯起,一缕缕的冷光在那一道漆黑的缝隙中幽幽的透露出来,形若有质的压在锦的头顶,莫名的让锦觉得周身寒冷……谢云张口,一字一句轻而慢的带着威压带着冷漠的对锦说道:“你知道么?我吩咐了去对他施刑的那些人,只要他开口,要见我,我就会第一时间去见他,”说到这里,谢云微微冷笑,“但直到现在没有人告诉我,他要见我。”
    谢云这么说,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楚凌他自己都不怕自己废掉呢,你操个什么心?!
    锦闻言微微一震,刚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谢云重新高高在上的开口,不痛不痒的给这场简短的谈话画下了句号,“至于你,应该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了。”
    猛然睁大双眼,锦跪在地上攥着拳头,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可自身不善言谈的性子让他终究选择了保持沉默,他只是皱眉用他那双此刻越发疲惫的漆黑眼睛看着谢云,目光里糅杂着痛苦遗憾和不敢置信……
    很快的,有人应声进来把锦从地上架起来,直至被带出书房的那一刻,锦的目光都一直死死的看着谢云那张平平淡淡的脸,希望可以从上面看出改变主意或者软化的神色,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
    锦被带走后,谢云也从书房里出来,回了楼上自己单独的套房。他走进吧台,拿了个酒杯想给自己倒上点酒,却意外的发现,拿着酒瓶倒酒的手,有点抖……竟然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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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凌此刻已经在这种灭顶的痛苦中煎熬的度过了一天一夜了,第三次被灌下兑着药液的盐水,此刻药效已经发挥了七七八八,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楚凌无力的挂在刑架上短促而痛苦的喘息着,意识逐渐被拉回大脑,却让周身的痛楚越发的难熬了……
    脑子里已经被疼痛占据麻痹的神经随着意识的清醒而缓慢的开始各自运转,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在昏昏沉沉的意识中,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样对他而言几乎多一秒都不愿再忍受的痛苦,如果施刑的人不是谢云而是换成他的导师,那么他早就已经求饶了,无论要让他做出什么妥协,他都会做。就算不是他的导师,换成另外一个人,他也会这么做。但是为什么,只有对谢云他才会这么倔强?宁可最终自己废掉也要跟那个男人死扛到底?楚凌弄不清这里面的原因。
    他只知道……如果是从前,他不会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这么任性,在这样连番的痛楚和折腾中他早就已经服软了。求个绕,不过是说几句道歉的话,不过是表现的恭顺一些屈服一些而已,用来换自己脱离这样的痛苦,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