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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温总,你把我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实在没有必要跟着我一起冒险离开。”
温子渊没有立刻应声,转身去后备箱里拿了两个人超级单薄的行李,回来的时候对楚凌不置可否的一笑,“走吧。”说完,率先向前面大厅的方向走去……
而楚凌,看着那个挺拔宽厚的背影,轻抿了下薄薄的唇,不再反对的跟了上去……
只不过,楚凌此刻的心情并不好。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和锦之间的约定期限已经成为了过去式,言出必行的锦,不可能再放弃这次机会。
所以,他暗中把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全部调整到此刻他所能达到的最好状态,脑中已经绷成一根根细线的神经,从进了机场开始便觉得有一双让他找不到的眼睛好像毒蛇一样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的后背。
但这终究是一个机会,假若他跟温子渊能够进到机场大厅的话,那么他就有了百分之七十可以离开中国的几率。
有时候,一个人对于某种事物的执念,总是可以强大到让其他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不过,能不能让这个执念获得圆满,却是要取决于老天爷对你的关照程度的。从这次行动次次受阻的情况来看,无疑,此刻老天爷并不待见楚凌。
所以,在他们已经到了大厅门口,马上就要进去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攥着两个小拳头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奋力的向楚凌这边冲过来。
在温子渊提着行李拿出机票的时候,那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柔软的小手已经抓住了楚凌的衣角,左右摇了摇,看见楚凌疑惑的低头看他,他受惊一般的瑟缩了一下,接着一手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另一只小手举到楚凌面前,用稚嫩的童音说道:“大哥哥大哥哥,那边有一个长得很酷的哥哥让我把这个送给你,他说,等你们进大厅了,他还要再送一个给那个哥哥~”说完,他眨着童真的眼睛,把指着远处的手臂收回来,又指了指温子渊的方向。
楚凌皱眉弯腰伸手去接小孩子手里的东西,那孩子把攥着拳头的小手珍而重之的小大人一样的放在楚凌的手心里,而楚凌,在接过孩子手中东西的那一刻,他原本沉静的脸色忽然微微一变,接着温和的笑着摸了摸那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他再次跑开,才缓缓的直起腰来,之前去接东西的手掌一直攥着没有放开,不露痕迹的将那个小东西放进了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
他看着已经准备安检的温子渊,目光微微黯了一下,但几乎是一瞬间之后,那双眼睛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幽深和平静。下一刻,他抄手把温子渊拽到了外面来。
迎着温子渊询问而不解的眼神,楚凌气定神闲的勾了下嘴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沉平稳的语气一如既往:“我忽然想起来忘了买样东西,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温子渊闻言皱眉想问些什么,但看着楚凌平淡却坚持的表情,最终还在只含笑点了点头:“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
楚凌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候机大厅的右侧走去。
直到楚凌计算着他的背影应该已经在温子渊的视线中模糊的时候,身形又是一转,而在这一个转身之后,他便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别克。
没有任何踌躇或者犹豫的,楚凌向那车子走过去,然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面。
把车门重新关好后,他借着夕阳的余晖转头看着自己旁边那个仍旧黑衣黑裤冰冷沉寂如同黑夜一般的男人,目光在男人浓黑厚重的剑眉,挺拔的鼻梁骨,线条锐利浅薄的嘴唇上转了一圈,而后把手伸进牛仔裤兜里,重新拿出来的时候在男人面前摊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在夕阳下闪着冷冷寒光的银质子弹。
楚凌微微一叹,神色平静的看着此刻已经在打火的沉默男人,轻声问道:“如果我真的不来的话,锦你真的会送一颗子弹进温子渊的脑袋里?”
“当然,”锦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开口回答,声音冷漠得找不到一丝该有的波动:“你什么时候见我说过的话,不算过?”
楚凌再次叹息,索性头枕着自己的双臂放松的靠在了后座上,平稳的语调里带着点无奈的释然:“果然还是你够了解我啊~知道我不喜欢连累别人。”
锦没再说话,脚下油门一踩,普普通通的别克就混入了机场来往的车辆中,快速的离开了机场。
楚凌忽然好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把手臂从头后面放下来,瞄了一眼此刻专心开车目不斜视的锦,“手机呢?借我一下。”
锦沉默着单手从上衣的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扔给楚凌,楚凌接住,给温子渊发了条短信:回家吧,不用等我了。楚凌。
发了信息,他随手把锦的手机放在前面。而就在这个时候,锦仍机看着前方,用仍旧没有情绪的声音没有没尾的对楚凌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鲁莽?”
闻言,楚凌眼睛一眯,一缕凌厉的光线从被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透出来,嘴唇开合,声音浅淡而掷地有声的说了两个字:“试探。”
楚凌重新把眼睛缓缓的睁开,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掠取,重新开口,语气淡漠:“据我对两件事儿了了解,谢家的这代家主谢云有一个原则,也可以说是有一个弱点——跟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不是做出了真正伤害到谢氏的事情,他都可以在他所能容忍的范围内退让。对一号是如此,对他的一个手下也是如此。对我……应该也不会例外。”
顿了顿,楚凌把眼睛垂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让他给人的感觉也跟着一起幽深起来。他沉下去的声线嘲弄中带着隐约的阴沉……
“这次的失败在我意料之中。如果我真的想叛逃,就不会像搔痒痒一样只让谢氏损失九牛一毛了,而是……会狠狠的咬掉它一块肉来。”
楚凌说这些话的时候,锦一直没有吱声,而熟悉他也熟悉这种交谈方式的楚凌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他嘴角没什么笑意的勾起,微侧了侧头,想了想,用微带凉薄的声音继续说道:“父母对我而言虽然是我从小的愿望,但那也不过是个执念而已。童年早就成了过去式,没有谁有那个能力让时间重新倒回去。所以说……那个愿望,永远都不会再有实现的一天。何况我得知父母已死,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叛逃谢氏?”
“我之所以这么做——”楚凌说着,原本已经很低沉的声音又被压低了几分,带几分阴冷的说道:“是因为我想试一试,谢氏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
看看仍旧没有任何说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