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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店。
    前后两排的货架上,五彩缤纷的玻璃瓶子看得人眼花缭乱——全是酒。战斗民族喜欢喝很烈的酒,这里的商店卖得最好的酒永远是伏特加。
    挑选完生活必需品,李知建议道:“来瓶伏特加?”
    “别了,还是啤酒吧,”林潮生笑着说,“我怕你直接喝晕过去。”
    “看不起谁呢?”李知扁嘴,甩了一记眼刀子。
    最后买了两瓶俄罗斯黑啤。
    “是不是还要买杯子啊?”林潮生进来的时候有看到门口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玻璃杯。
    李知很豪气地说:“对瓶吹呗,买啥杯子。”
    嘁,虚张声势。林潮生笑了笑,没有戳穿他。
    “其实我带了杯子,”李知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说,“保温杯。”
    “您也步入养老生活了?”
    “……”李知说:“来之前蒋焉跟我说这里的小宾馆条件差,房间里不一定提供开水,我就带了。”
    “这样吗,”林潮生说,“我们年轻人都喝冰水。”
    “那跟你比我已经是老年人了。”
    “哪能啊,年轻着呢。”
    回去的路上,李知莫名有点兴奋,步伐轻快,左看右看,欣赏起两边的苏维埃建筑,把林潮生甩在身后两步远。
    “张嘴。”林潮生突然跟了过来,把手伸到他嘴边。
    “啊。”李知没看清,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一块凉凉的东西送了进来。
    是巧克力。林潮生剥了一块巧克力喂给他。
    “你什么时候买的呀,我怎么没看到?”李知把口中的巧克力压到口腔一侧,含含糊糊地问。
    他鼓起腮帮子咬了一下……冻得太硬了,咬不动,差点硌到牙。
    林潮生说:“你去买拖鞋的时候,怎么样,好吃吧?”
    李知用力点了点头,嘴里满是巧克力的甜香,以及林潮生的指尖擦过他唇边时,有点泛凉的温度。
    第51章 一个短暂的夜晚
    “这个巧克力是榛果的,看包装我就觉得好吃,刚才我还看到货架上有一个大头娃娃……”林潮生自己也含了一块巧克力,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我记得有一款俄罗斯紫皮糖,在国内卖得挺好,这里好像没卖的?”
    说了半天没得到回应,他停下来,转头看向李知,有些奇怪:“你怎么不说话了?”
    巧克力已经融化,但口中那股甜腻的余味仍没有消散。李知抬头和他对视,幽怨地挤出两个字:“牙疼。”
    “谁让你咬了?”林潮生闷声笑道,“这么硬没硌掉牙都算好的。”
    “你还笑!”
    于是林潮生笑得更开心了。
    “对了,”李知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又问:“刚才你说的大头娃娃是不是指巧克力包装?”
    两人继续往前走。
    “对,就是那个,你也看到了呀?我觉得大头娃娃看上去好诡异啊。”
    “还好吧……”一个包装有什么诡异的?李知腹诽着瞟了林潮生一眼,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很像小女生。
    “我没看到,但是那个巧克力我吃过,也挺好吃的,”他又说:“巧克力应该算是这里的特产了,回去的时候可以买点不同种类的巧克力和糖带回去当礼物。”
    “好,那到时候你帮我挑一挑。”
    说着回到了宾馆。
    林潮生推开房门,侧过身让李知先进,然后随手把门旁边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床边两盏小壁灯。
    李知刚走进来,房间里便倏然暗掉,他下意识地回头。
    壁灯微弱的光线在林潮生脸上镀了一层暖色的光,那点薄光也洒进他的眼睛里,清澈而流动,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着,侧脸在光与暗间更显出分明的轮廓,就连没被光照到的暗影也是生动的。
    李知呆了半晌,颇为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关灯干嘛?”
    “我觉得这样喝酒比较有氛围,你要嫌暗的话我再开开。”林潮生关上门,说着又想抬手去摁开关。
    “不用不用,”李知说,“就这样吧。”
    两张单人床之间铺了一张俄罗斯民族风格的绣花地毯,红色调的花色图案繁杂密集,看得人有些眼晕。
    两人对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
    壁炉里燃着火,烧得呼啦呼啦地响。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烟香,幽微而细密。
    俄罗斯的冬夜十分漫长,外面是冰天雪地,所有的温暖和光都被冻结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身体仿似被一团巨大的真空包裹着,令李知感到一种妥帖的心安。
    发现这里没有开瓶器,李知正想去外面借一个,被林潮生拦住了。只见他把两个酒瓶口相对,其中一个瓶盖顶到另一个上面,往下磕了磕,然后瓶盖就很轻松地掉下来了。他的动作非常娴熟,好像经常这么干似的。
    李知都看愣了,“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爸平时就爱喝酒,但是我妈不让,开瓶器都被她扔了,这是我爸躲着我妈喝酒的时候教我的。”林潮生把通体深棕的酒瓶朝李知递了过去。
    李知接过来,“你也爱喝酒吗?”
    “我?还行吧,偶尔喝一点,”林潮生眼底浮现出笑意,“但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能喝的样子。”
    李知说:“确实不太能喝。”然后捏着酒瓶,猛然抬头灌了下去。
    “哎,你慢点。”林潮生看他喝得太急,忙道。
    “没事,这点啤酒喝不醉的。”李知不以为意,抬起手抹了一下唇角,抹掉几滴从瓶口溢出来的酒液。
    都说啤酒喝不醉人,但战斗民族可不是一般人,他们喝的啤酒自然也很容易上头。李知强行喝了半瓶就开始后悔,后劲怎么上来得这么快。
    喝了酒的夜晚,尤其适合谈心。
    林朝生和他谈起了过去的半年大学生活,李知作为一个知心大哥哥,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听。
    “我假期不太注意看手机信息,刚到珲春的时候,班长特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我看群聊,好像是需要记录什么团课,我跟她说我现在不太方便,然后她就帮我弄了。我现在欠她一个人情,我得想想怎么还,太麻烦她了,”林潮生抱怨道,“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一个不被打扰的假期呢?当初就应该强硬一点拒绝的,让我当团支书真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李知摇摇头笑了,可爱的人连烦恼都这么可爱。
    林潮生又说:“仔细想想,这半年我做了挺多错误的选择,其他的倒还好,唯独这一件,彻头彻尾地错了。”
    看来他对误打误撞当了团支书这件事执念真的非常大。李知不擅长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不痛不痒地劝道:“对错都是一种经历嘛,毕竟做选择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也不全是吧,”林潮生说,“有些选择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