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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坐在座位上的几人连忙站起来,“老师。”
    “你们忙你们的。”陈飞岚摆摆手。
    他走到李知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男人得主动一点啊。”
    “没错,不能让女生先开口。”另一位有女朋友的师兄忍笑附和道。
    “……”李知无奈地点头,“好的好的。”
    李知的想法比较消极,他总认为,人要在一些事上放过自己才有精力做好另一些事,很难达成的目标或难以实现的事能放下就放下,没必要勉强自己。
    逃避是他面对困境时的首选方法。普世价值观总在强调,遇到困难要勇于面对,要正视,不要逃避。但前面如果有很难跨越的沟壑,拼命想要越过去,也许最后会得不偿失,换条路绕过去走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他靠着这种鸵鸟心态安安稳稳地过了二十几年,如今才明白凡事都有例外。可能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逃避,他绕不开林潮生,也有点不甘心和他继续保持做朋友的现状。
    之前李知还在为习颂换导师的事担忧,觉得他没勇气,现在看来,他也一样,在现实面前,只有勇气是不够的。
    晚上要开组会,李知这段时间虽然偶尔会摸鱼,但该做的任务都认真做完了,足以交差。
    李知最后一个发言,站起身时,师兄已经饿得在啃苹果了。他汇报的内容也不多,条理清晰,几分钟讲完,速战速决。陈飞岚赞许地朝他点点头,李知有些期待导师接下来的评价和意见,看样子估计是要夸他,他还从来没被导师夸过呢。
    “干咱们这一行的想谈个恋爱挺不容易,把握住机会啊,加油。”陈飞岚说。
    李知:?
    在场的组员哄堂大笑,纷纷给他加油打气,“加油哦,争取早点请我们吃饭。”
    李知面无表情地道谢:“好的,谢谢老师,谢谢大家。”
    开完会,陈飞岚还有别的事要忙,他体恤弟子们近来比较辛苦,让黄炎安排他们去聚餐,他给报销。
    校外的大排档装修简陋,没什么格调可言,人一多逼仄的店里就变得拥挤又嘈杂,但却是大学城里的学生们的最爱,每晚的生意都十分火爆,连店门外摆开的一长溜的桌椅都已坐得满满当当。
    别看黄炎表面上文文静静的,喝酒的时候却尤为豪迈,组里没几个人能喝过她,李知当然也甘拜下风。他只跟着喝了两瓶百威就不太想喝了,见众人还没喝尽兴,就去柜台又搬了一箱过来。
    “这么多肯定喝不完啊,你再帮忙分担几瓶吧?”黄炎指着地上一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说。
    李知说:“我真不喝了。”
    “才两瓶就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再来一瓶啊!”
    “好吧,最后一瓶。”李知架不住几人轮番劝,只好弯腰拆开酒箱子又拿了一瓶。
    他拿着酒直起身时,看到刚才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正亮着。
    林潮生:【图片】
    漆黑的夜空里嵌着一枚亮闪闪的小红点。
    林潮生:刚才下晚课,经过你们专业楼,抬头刚好看到一架闪着红点的飞机,比星星还亮。
    李知看完信息,放下手机,表面毫无波澜地拿了起子起开酒,内心却没那么平静。任何平常的话从这个对话框里发过来都变得不那么平常了。
    林潮生路过我专业楼的时候为什么要抬头?习惯使然?还是想看到我?
    林潮生: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我看实验室里没亮灯。
    他是有点关心我的吧。
    李知速度很快地打字回复:对,课题组在学校外面聚餐,所以都提前溜了。
    林潮生:吃完了吗?
    李知:差不多了,我喝完这瓶酒就先撤,再喝下去等会儿估计走不动了。
    李知酒量的确不太行,才第三瓶头就已经有点沉了。他和众人打了招呼,就起身离开了喧闹的大排档。
    路边的空气似乎比美食街里更新鲜一些,李知没那么难受了。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林潮生来电时,脑中的那一点混沌顿时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看到我了吗?我在你对面。”
    李知心里猛然一跳,下意识向对面望去。
    林潮生站在马路对面,手里握着一瓶玻璃瓶装的酸奶。
    李知缓缓睁大眼,看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你回我信息的时候我刚跑完步,正好在校门附近,就顺路过来了。”林潮生平复了一下呼吸,解释道。
    他脖子上挂着一副鲜红的头戴式耳机,额角滑落下来的汗被昏黄的灯光染成了晶亮的琥珀色,满身都是青春的蓬勃朝气。
    “给,解酒的。”林潮生把手里的酸奶递给他。
    李知伸手接过来,猝不及防地被冰了一下。
    酸奶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玻璃瓶上还挂着许多遇热凝结的小水珠。
    “那我回去了,宿舍快门禁了。”林潮生又说。
    “啊。”李知愣愣地看着他。
    林潮生见他一直呆愣着,手挡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什么表情啊?”
    “我……”李知不自觉地笑了笑,“谢谢。”
    “你不会是喝多了吧?”
    “没有。”李知忙说。
    他现在真的再清醒不过了。
    林潮生歪着头笑问他:“那我不需要送你回去吧?”
    李知盯着林潮生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几秒,其实很想说需要。
    “当然不用。”他最后说。
    等李知再度反应过来,那道奔跑着的身影已经离他很远了,他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林潮生跑进校门。和林潮生相处的时间总是短到令人发指,但回忆起过往的每个瞬间,仿佛又都能被无限拉长。
    李知穿过灯火闪烁的车流往住处走,深秋的夜里掀起一阵凉风,像置身在一片微风拂过的浅海。
    他的本科学校就在一座沿海城市,学校旁边有一所寺庙,每逢重要的考试前夕,室友都要拉着他去寺里拜佛。那座寺香火很旺,远近闻名,拜过的人都说灵验,价格自然也很高。
    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室友花五百块钱买了三炷香,问李知要不要拜,不求学业求别的也行,姻缘啊财运啊都可以,李知只笑着摇头。他唯物论贯彻到底,信神佛不如信事在人为。
    李知其实有点不解,室友明明跟他一样,学的是现代科学,按道理说应该也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他竟然信佛信得很虔诚,失恋后甚至一度想去夏城大学对面的夏城佛学院遁入空门。
    他以前从不觉得搞这些有用,心不诚,不管拜多少遍都没用,但是现在……
    看来唯物论有时也没那么坚定,李知认命地叹气,然后又盯着手里的酸奶瓶笑了起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