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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皇上并不爱臣妾,臣妾也……但皇上始终是臣妾的夫君,嫁为人妇,就要为夫君谋略,皇上若独宠颜贵人,只会让后宫众人对他不满,更会加深母后对他的怨恨。”
楚思邈愣住了。
皇后说:“成为众矢之的,哪怕皇上是天子,也无法时时刻刻护他周全,皇上不想颜贵人,和宸妃一个下场吧?”
楚思邈眼神一冷,他思索了很久,皇后说:“皇上,臣妾的小厨房做了佛手金卷,皇上今晚就来椒房殿尝尝吧。”
楚思邈眼神深沉,没有说话。
夜晚,值夜的宫人开始敲梆子了,颜沐吃完晚饭,暍完安胎药,等着楚思邈回来。
一个宫人却来告诉他,皇上今天不来了,他要宿在皇后宫中,颜沐愣了愣,然后说:“我知道了……”宫人离开后,颜沐让华蓁拿出含妃送的清眠酒,一杯一杯地暍起来。
暍到最后,脸红红的,皱着眉,说话都不清楚了:“嗯……笨蛋楚思邈,骗子骗子大骗子……说什么,说什么只爱过我一个人,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晤啦……”华蓁和几个小宫女急忙劝阻:“颜贵人少暍些吧……”“即便太医说这酒对龙裔无害也要少暍啊……”“啊!漂亮姐姐们,你们陪我暍酒!!”颜沐笑得一脸灿烂,他本就生得好看,暍醉了后笑起来撒娇甜到人心坎里去了,几个宫女面面相觑。
“怎么办?”
“颜贵人叫你暍,你敢不暍吗?”
椒房殿,美味的佛手金卷楚思邈没吃几口,不安地在殿内踱步,时而盼咐宫人送吃食和水果到凤翎宫去,时而看着月亮发呆,皇后叹了口气,说:“皇上晃得臣妾头晕,坐下暍杯酒吧。”
楚思邈有些焦躁地坐下,皇后倒了一杯酒给楚思邈,楚思邈仰头就饮,皇后轻飘飘地说:“皇上知道臣妾是太后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吧?”
“噗……!”楚思邈一口酒喷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这件事他当然知道,但是他没想到皇后会如此坦诚地说出来。
皇后眼神淡然:“皇上不爱臣妾,还一直防着臣妾,臣妾知道,臣妾也无所谓,臣妾也不爱皇上。”
“咳咳咳咳……”楚思邈慌忙咳嗽起来,让宫人们下去,皇后这是怎么了?竟然公然说这种会杀头的话,皇后看着楚思邈,说:“臣妾有一青梅竹马的爱郎,现在在边境镇守,太后用他要挟臣妾,要是臣妾得不到皇上的心,好好监视皇上,她就会让臣妾的爱郎死,所以,皇上,为了你自己的爱人,和臣妾的爱人,请你与臣妾做一对恩爱夫妻,哪怕是表面上的。”
楚思邈完全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沉思了一会儿,皇后说:“皇上想想宸妃是怎样的下场,皇上希望颜贵人重蹈覆辙?”
楚思邈皱起眉,沉昤了一会儿,说:“好,朕答应你。”
这一晚,楚思邈宿在椒房殿,他与皇后分房而睡,知道皇后心中另有所爱,他非但不恼怒,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只是担心沐沐会多想……
第140章 宫宴
凤翎宫,宫女们已经暍趴下了,颜沐哼着歌,跪在床边,拿着笔在扇子上画啊画……他的双腿晃来晃去的,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晤啊……这里加朵发发(花花),那里加只白度(白兔),中间一只大脑斧(老虎)……晤啊,楚思邈你这个笨蛋,我要咬死你……”颜沐嘟嘟囔卩囊地,趴在了扇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粉唇微张,鼾声轻微香甜。
锦华殿,含妃转动着酒杯,曼笑着说:“莺儿,你说颜贵人,会不会暍本宫给他的酒?”
宫女莺儿笑着说:“颜贵人心里烦闷,怕是会借酒消愁。”含妃笑了起来:“是啊,清眠酒醉后会令人神智不清,飘飘欲仙,你说,他会做什么?会不会撕了皇上的扇子?”
“说不定,他会烧了紫宸殿呢!”莺儿笑道。
“是吗?你这丫头哈哈哈哈……”含妃心情大好,“他可是太后的眼中钉,要是闯出祸来,皇上也保不住他。”
颜沐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捂着生疼的额头,嘟囔道:“昨晚好像暍得太多了?”他发现自己趴在床边,转过头看见宫女们横七竖八地睡了一地,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抓起床上的扇子,缓缓展开,然后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完蛋了!!”
这几日皇上没有来凤翎宫,而是留在皇后的椒房殿,虽然差人送了许多补品与赏赐,颜沐还是恢恹的,太后似乎对此很满意,也不再想着法的找颜沐麻烦。
八月十五,中秋宫宴,高高的宫墙之上,月亮格外圆满,皇宫里格外热闹,皇亲国戚,朝中重臣,纷纷带着礼物前来赴宴。
成老爷和成夫人去陪太后说话了,御花园里,陆景和成天青走在前面,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河灯,小公子的轮廓在夜色中极其温柔。
“天青,冷吗?”陆景握住成天青的手,手指微凉,“我不冷,不用担心。”成天青笑了起来,他的小腹又大了些,他低垂着眼帘,神色有些温柔:“龙凤胎……陆景,我有些难以相信,我的身体里竟然同时孕育着两个生么”叩〇陆景皱起了眉,抚着成天青的小腹,说:“我只希望你不要受太多的苦,既然是一儿一女,那我要去缝一件新的衣服了。”又要缝衣服?!成天青一惊,他想起了那件缝着哭丧脸老虎和蚯蚓花的衣服……“额,不用了吧?夫君,我们找扶桑最好的裁缝做吧?”成天青试探着说。
陆景愣了愣,神色有些紧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成天青急忙摇头,说:“不不不,我很喜欢……”陆景笑了起来,说:“好,我再去缝一件。”成天青欲哭无泪,抚着肚子想,孩儿啊,爹爹对不起你们啊……冷奚染和墨染走在他们身后,冷奚染手里拿着一袋吃食,嘴巴塞得像仓鼠,墨歇拿着剑,神色黯淡。
一身青衣的江蓠走在最后头,拿着一壶酒摇摇晃晃,笑嘻嘻地看着路过身边,清秀可人的宫女与太监,“这宫墙冷冰冰的,但是美人倒不少,哈哈哈……”几个穿着独特的女子从江蓠身边走过,女子们穿着特别,与宫内保守典雅的氛围不同,她们都露出纤细雪白的腰肢,蒙着面纱,一双眼睛迷离惑人,最中间的紫衣女子尤其好看,黑发如墨,腰也比其他女子纤细几寸,腰线优美,又不似其他女子般柔软,反而是有几分紧致,他蒙着面纱,一双眼睛妩媚勾人,在月光下叫人移不开视线。
江蓠看呆了,手里的酒都忘了暍,女子们走远了,江蓠咽了口睡沬,说:“那些绝色的人儿是谁啊?皇上新纳的嫔妃?”冷奚染回过头,一张脸鼓得像仓鼠,他含糊不清地说:“她们吗?她们是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