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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狠狠的烫上几遍。
“尊贵的领主, 想必这一定是你从东方带来的神药。”
医生毫不吝啬的赞美着面前陌生的领主,希冀着从这位慷慨的领主手中得到一些……对了, 柏超爽,他的记性可真不错。
“……不, 这就是锅底灰。”
徐天终究还是有节操在的, 他再次试图否认,得到的却只是医生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吧…锅底灰。”
医生口头上承认了这是锅底灰,但从他的头发丝到脚趾尖,乃至他身边的空气都写满了我不相信, 但你这么说我也只能假装相信一下好了的语气。
“尊贵的领主,我想要购买一点您手上的……锅底灰,可以吗?…一点就好。”
医生将自己的语气谦卑到了极致,不管是叫百草霜还是锅底灰,总之他是真的很想拥有一些,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会不会在某一天成为救命的东西。
这位领主实在是太过神秘,从外面的犁到休耕期种植的草,从每餐多多的糊糊到神奇的褐玉,从昨晚的火焰变大到今天的劁猪止血,结合徐天的黑发黑眼,不同于这边任何阶级的言行举止,以及略带怪异的口音,医生相信这位领主来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国度,而且应该是那个国度身居高位之人。
如果徐天知道医生是怎么评价他的,他一定会先疯狂的笑上一场,然后十分认真的对医生说:“是的,没错,我在那个国度有着崇高的地位,人们都叫我社会主义接班人。”
当然了,如果医生是明年到来,他可能会认为这位领主要么就是异国的神灵,要么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总之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不过这些都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种幸运,也能说是一种不幸。
最后徐天还是败在了医生的纠缠下,答应以不菲的价格卖出一个巴掌大的碗底的锅底灰,就这样医生还欢天喜地的和占了大便宜一样,徐天只能摇头苦笑。
得到了锅底灰的医生并没有急着走,毕竟他的金币还需要时间运输过来,在这期间他又向领主购买了一些陶器和一些褐玉,还吃了一大碗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却格外美味的蔬菜,出手豪爽的让不差钱的徐天都觉得吃惊,最后医生居然还问徐天他能不能常驻城堡,薪水只要一点点锅底灰就好,然而徐大领主是很有节操的,他实在是不忍心欺骗老实人,只能心里滴血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双方都感到十分失望。
“领主,这真的是锅底灰吗?”
管家有些犹豫的看着手中怎么看怎么眼熟的物体,明明这是他亲眼看着从锅底刮下来的,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不是原来的锅底灰了呢。
“是的,在我的故乡它是一昧药材,我们通常叫它百草霜,可以治疗消化不良,还能够止血。”
徐天轻描淡写的解释并没有解开管家的疑惑,但看着领主已经隐隐透露出疲惫的眼睛,他识趣的告退,并习惯性的让仆人过来用开水给地面‘消毒’,这个词语也是领主告诉他的。
“真羡慕领主国家的人啊,竟然有人会消化不良。”
管家躺在床上,身边的女人早已熟睡,虱子却一直骚扰着他,他索性仔细思索起领主的话来,一边想一边感叹着。
领主曾经跟他说过消化不良的意思——在领主的故乡,一般是吃的太多了或者喝了太多的酒,然后身体不舒服,这就是消化不良。
在领主的故乡,就连最最贫穷的人一年都会有好几次得这样的病呢。
管家感叹着领主的国度的富饶,又顺便揣测了一下领主来到偏僻的费布里娜领地的原因,再想了想昨晚又像是魔鬼又像是神明的火焰,脑海中却突然有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让他一下子被惊的坐了起来。
该死的他刚刚想到的是什么啊,管家的手使劲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希望能够抓住刚刚一闪而过的思绪,他下意识的念叨着他刚刚在想的事情——
“火焰……”
“又像是魔鬼又像是神明的火焰……”
对了,就是这个!
管家坐着兴奋的挥了挥拳头,最后一块拼图终于补全,脑海中零碎的一切现在被一根无形的线窜到了一起,领主的行为也有了合理的解答。
“百草霜,关键其实是领主,而不是锅底灰!”
“这是领主的力量,他将神力封印在了锅底灰里,于是锅底灰变成了百草霜!”
人总会对自己没有见过的事物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管家显然也不能免俗,但就在他为自己解决了一个疑惑而高兴的时候,新的疑惑又冒了出来——为什么领主只将神力封印在锅底灰中,而不是其他的灰里呢?
管家眨巴着眼睛再次陷入了沉思,无意识的捏死一只到处乱爬的虱子。
徐天可不关心管家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现在觉得什么地方都不安全了,毕竟他居住在垃圾堆里,和一群身上欢快的蹦跶着虱子,还以捉虱子为乐的人打着交道,现在他和谁说话都要隔开三米远,毕竟扫把梳头满地白点的阴影实在是太强大了。
总有刁民想害朕
教士没有跟上去,他只是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吃完了一大碗褐玉,就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丝毫没有给教廷写信或是向众人宣扬徐天的不寻常的意思,哪怕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徐天的真实身份。
毕竟确定了又怎么样呢,他去了外面不过是重新开始,也许那样东西会让他官升一级,但对于一个靠稳才从教廷中生存下来的人来说,这个风险太大了,根本不值得。他靠着稳出了教廷,在费布里娜本想大干一番好好宣扬主的荣光,但是前领主再次让他知道了什么叫靠稳才能保命,于是锐利的教士只是昙花一现,与前领主的对抗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就这样吧,教士在彻底沉睡前这么想着,毕竟‘那个人’带来的食物还是很好吃的。
老人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光滑的刀面,眼睛却是清清亮亮的。
他活了四十多年了,一生都在为教廷服务,可是他的孙子却被选中成了歌手,软软的叫着他的孙子啊,那么像他的明亮眼睛,却因为继承了他母亲的嗓子而永远的闭上了,孙子临死前一直在流血,在叫着疼,但他却只能看着那双眼睛慢慢暗下来,再多的财宝也救不回他乖孙孙的命啊。
老人去求了医生,医生悲哀的摇头;老人转向又去了教廷,上帝也无能为力,明明只要止住血就没事的小伤口,却带走了他孙子的灵魂,孙子没了,他的母亲也没有熬过那个冬天,他的父亲终日恍惚,不小心冲撞了教廷,也没了,他的妻子听到了噩耗,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这个家就这么散啦。
呵呵。
哈哈哈哈。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