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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嘛,咱们20多年没有去过了,要像年轻人一样去城里浪漫了。”
温白榆:“诶?”
等下一班的地铁的过程中,老人的亲人找了过来。
“爸,下次你出门要告诉我们一声。”
接着转过头跟他说了好久的抱歉,“霞芬是我妈,自从我妈走了,我爸情绪一直时好时坏,实在抱歉。”
说完又说了声对不起,就带着老人走了。
温白榆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深刻的爱情好像就是这样刻在了灵魂的深处,刻骨铭心到爱人离去,灵魂也被抽离。
他想起了上辈子的无疾而终的暗恋。
他想,这辈子比上辈子多了这么多的共同记忆,喜欢他这件事每天都在变得更多,如果命运仍像上辈子那样轮转。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会和这个老人一样,变成没有灵魂的躯壳,在茫茫的天地间寻找自己的爱人?
坐在地铁上,温白榆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眼皮子一直无端端在反复地跳动,他用手按了好一会都没有见效。
上网搜了眼皮跳是什么预兆,但众说纷纭,好的坏的什么都有,他便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下了地铁再走几分钟就是渚燕大学的大门了。
俞书辰的学院安排的宿舍楼离后面的操场很近,他熟门熟路地找上去。
和门口的宿管阿姨打了声招呼。
宿舍门半掩着,这个时候俞书辰还在公共教室上大课。
温白榆小心地推开门进去,其他人都不在,床上坐着一个颓丧着脸的郑南经。
郑南经衣衫凌乱,一些头发竖起一些头发塌陷。
在温白榆印象里,他平时是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几乎每时每刻都不忘记照一下镜子。
好像也不会烦恼,永远像个热情用不够的小火球。
每次他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他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般,整个吃饭的时间里,都是他在讲话。
但此刻,他眼底里的光熄灭了,眼神是灰暗的,眼光涣散地看着某一处,手上拿着一大瓶的水。
听到有人进来,他甚至没有抬起眼皮子看上一眼。
郑南经像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可能……和方才他见过的老人,差不多……
温白榆有些迟疑地走过去,手攀着上面床的边缘,“南经哥哥?”
他又小声地喊了两声。
郑南经这才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人一样,迟钝地转了过来,身体系统和语言系统因为时间太久,全部都是失修状态。
他的眼睛好久才对上焦,看了一眼温白榆,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里突然间滚出了好大一颗泪。
“哇……小鱼弟弟,你来了……”郑南经忽然哭起来,没有任何预兆,他抱着一大瓶水,像是在借水消愁。
郑南经的眼泪流到下巴和嘴上,被他混着水喝下去,又干嚎起来,“呸呸呸,这什么水呀,这么咸,呜,老子失恋了,老天还给我劣质水来折磨我……”
温白榆眼皮跳得更厉害了:“那是你的眼泪……”
郑南经一边掉眼泪一边呛他:“胡说,老爷们从来不掉眼泪。”
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郑南经:“……”
他梗着脖子:“这……只是,我眼睛流汗了……”
温白榆不打算和心情不好的失恋患者争吵,就指着他的水问:“南经哥哥,你在……做什么?”
郑南经又喝了一口水:“没看出来吗?我失恋了。”
温白榆脸僵了僵,要不是看到了他的颓废和眼泪,温白榆都开始要认为他是在耍人了,“见过借酒浇愁,还见过段子里借奶消愁的,这借水消愁,倒是新鲜。”
郑南经又咽了一大口水,哭得鼻涕都淌下来,温白榆在他床下的桌子上找到纸递了上去。
郑南经抽了一张:“你以为我想吗?我也想喝酒,但我有些酒精过敏,想学人家潮人喝点奶,可我有乳糖不耐受,我容易么我……”
听他这么说,温白榆忽然松了一口气。
这失恋,听起来也不是特别严重……好歹还保留着理智,虽然失意但是没有失了智,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不是一直在失恋吗?听我姐说,她每次看到你都要拒绝你一次,你不是说你完全不介意吗?”温白榆在俞书辰的凳子上坐下来,转了椅子的方向,看着郑南经道。
郑南经在床上再次悲痛欲绝,狠狠灌了好几口水,几乎要把瓶子里的水都喝光他才停下来。
“不一样,那是女神从前都没有喜欢的人,所以即使她拒绝我,只要她身边没人,我都没关系。”郑南经哭丧着脸,“哪怕她喜欢别人也没关系,我可以和人家公平竞争,但是,她喜欢的人是我朋友。我该怎么办呢?”
“我姐和谁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俞书辰啊,这个骗子,他明明从前就说过对我女神这款没兴趣的!”郑南经愤愤不平。
温白榆的心整个提起来,里面有晦涩不明的情绪翻涌,他的眼睛里片刻就起了雾,视线模糊几乎要看不清。
眼皮子跳得越发厉害,似乎要将眼睛里的水珠抖落出来。
他抖着唇倏然站起来,凳子腿在地板瓷砖上擦过发出尖利的噪音。
温白榆抬起手,按了按跳动的眼皮,心想,原来是坏事。
倒是床上的郑南经被他苍白的脸色、红了的眼眶吓到。
水也顾不得喝了。
温白榆将手上的便当盒放在俞书辰的书桌上,推开凳子,埋头就走。
出门的时候和一个身影撞上。
温白榆看都没看,但走了几步手腕子被拽住。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星星,怎么走得这么快?”
温白榆停住了,但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俞书辰另一只手去扶他的脸,却摸了一手的眼泪。
当即吓了一跳。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温白榆低着头,心里荒烟蔓草,难过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是不通畅的。
但他还是开口:“你。”
寝室走廊里人流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从他们身边擦过,途径的时候会转过头来用探究地眼神看上几眼。
俞书辰怕温白榆脸皮薄被这么多人围观,便拉着他想去寝室里好好聊聊。
但温白榆一股倔劲上来,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俞书辰只好退让,拉着温白榆往寝室外面走。
现在是下午时间,初秋的太阳高悬在天上,气温和盛夏没什么不同。
操场上人烟寥寥,他们走的小道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星星可以说了,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一个字戳到了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