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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身边有人陪着,他对家的思念不再像最初那时候那样强烈了,整个人的郁气褪去了一些。
他转过身来问:“怎么突然叹气?”
温白榆站在那棵枯了的桂花树下,像是头顶的树仍茂密,鼻尖依然能嗅到桂花的香气似的。
温白榆伸手摸了摸枯掉的树干,干裂的树皮落下来,碎在他手心里。
“我在想,要是我能像姐姐一样,小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
他的语气懊丧比遗憾更多,总觉得小时候所有时间都去玩了,而错过了认识哥哥最好的年纪。
俞书辰看着他,眼尾的弧度勾起,眼睛里露出奇怪的神色。
他温柔地笑起来:“我见过你,在小时候。”
“啊?”温白榆从树下走出来,墨色的眼睛里晃进了阳光,他抬起手臂遮了遮,“什么,我们见过的吗?”
这不可能。
俞书辰长得这样好看,如果自己见过,还不缠着和他一起玩……这是一个颜控行为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自己对他小时候完全没有印象。
这就更加不可能了。
他连隔壁张小二家的泥孩子的模样都记着呢!
俞书辰点点头,两个人隔着上午的光对望,只看到一条被飞尘分散的光带。
俞书辰皱了皱眉,不满足于只看见一个朦胧的光影,从廊檐下走出来,“嗯,我见过你。”
俞书辰已经走到了温白榆旁边,用手指着别墅的二楼,“西面这个房间是我的,我经常在这里看书写作业。”
“小时候我被关在房间里,被重重功课束缚,就特别羡慕你们。一群人总有奇怪的点子,一起玩。你那时候长得很可爱,像精致娃娃,但脸上总有一些灰尘,手也玩的黑黑的。”俞书辰嘴角藏着揶揄,“不知道是哪家跑出来的小花猫。”
虽然是小时候调皮的事,但被俞书辰这样说起,他还是红了脸,嗫嚅了半晌才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我们那时候也不认识,你怎么知道,那……那个小花猫就是,就是我……?”
他的脸颊因为负气鼓鼓的,十分可爱。
俞书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按捺住想要伸手戳一戳的小冲动,克制而又温柔地道:“我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叶姨拿给我看的。”
他的眼睛因为愉悦而微微眯起:“我的记性很好,照片里的你,和我见到的小花猫,一模一样。”
两个人又在荒芜的院子里面站了一会,俞书辰说回去了。
温白榆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像个六神无主被猫咪追的小老鼠。
俞书辰站在等他,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走过去才问:“哥哥,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围墙的高度,足以困住两个没有工具没有垫脚石的成年人。
俞书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走。”
由于小别墅做了地下车库,别墅一楼和院子地面之间有6个台阶。
之前温白榆没看见,是因为都被半人高的野草挡住了。
俞书辰怕长草里有蛇,走在前面边走边回头看。
温白榆跟着俞书辰踩过的路往上走。
站在檐下时,围墙的高度只到俞书辰的脖子处,他只消攀住墙壁双手一撑就能翻上围墙。
两人像来时那样翻出围墙,绕着墙体走到围墙正门的方向,沿着来路往回走。
俞书辰走了半步驻足,回头望了望故居,再次迈开的脚步坚定而轻松。
从此以后,过去就是过去。
他可以将它们在记忆的废墟里一一拾取,尘封在记忆的小匣子里。只偶然拿出来品鉴、回顾,却再也不是他心里的桎梏和负累。
温白榆原本走在前面,没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便停下来等他。
他不知道俞书辰为什么不走了,询问的脸上带着疑惑,“哥哥,你不走吗?”
俞书辰刻意问他:“去哪?”
温白榆长睫毛忽闪忽闪,大眼睛里全是困惑,不知道为什么从围墙上翻下来的哥哥会这么奇怪,问出了一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诶?不是说,回家吗?”
俞书辰迈开大长腿向他走了几步,伸手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他再次在渐渐升高的太阳底下笑起来,露出颊边浅浅的笑窝。
“嗯,回家。”
而家……在哪里?
有你在的地方,处处是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安处,即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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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接收了股份以后, 俞书辰就肉眼可见得更忙了起来,经常需要到公司去跟着温时融学习讨论。
长此以往,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来了一个年轻好看的小老板。
“听说是老板故人的儿子。”
“我怎么听说是老板的准女婿啊?”
“也许都是呢?”
因为俞书辰经常出入公司, 随着业务逐渐熟悉上手后,那点似是而非的八卦, 也就没人聊了。
女同志更愿意在上班的时候画的美美的, 希望传言只是传言,小老板仍是单身, 然后能来一个职场艳遇。
而男同志在最初觉得他是关系户时, 心里隐隐不服,憋着一股劲,想给这个关系户一个好看的。
但自从其中一个年轻莽撞的实习生犯了错被俞书辰指出,实习生不服, 大闹一场,骂他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俞书辰脸上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皮子都没有多眨上一次, 将实习生交上去的企划,同一页的十几次错处指出来,并将文件狠狠甩在了桌子上,“先学会做人,再学会做事,很明显你两个都做不好。”
第二天这个实习生就没有再来上班。
经历过俞书辰的雷霆手段以后, 他们那点不服气被狠狠噎了回去,变成了气体排出了体外。
“看起来温温柔柔, 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这么……”
“靠啊,怕了怕了。”
“你怕什么,不是还听说你们想钓他来着, 怎么?这么狠还敢肖想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要敢想,母猪日老虎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们这边在茶水间聊得火热,正对着门的同事突然间一口咖啡噎住,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那个女同事的母猪论掷地有声,在空荡的茶水间四壁回响。
俞书辰只是想去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一下衣服,路过茶水间,听到了他们的“高谈阔论”。
推开门的时候,他的脸都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