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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涌上来,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什么?”
    俞书辰的手指敲在小沙发的扶手上,一下又一下,他在这样的节奏里抬起那双有着复杂情绪的双眼,像是要将温白榆从里到外都看个明白。
    “星星,不知道吗?”
    温白榆傻傻地追问一句:“什么不知道?”
    他要知道什么?
    温白榆的眼睛因为悲伤微微敛着,烟波里流转着晶莹的湿意,幼鹿一般无辜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天真又无邪。
    俞书辰相信,他是真的单纯无知。
    他敲击沙发扶手的手停了,将审视打量的眼神从温白榆身上挪开,又投向刚才他看的天幕。
    而此时本就朦胧的月,被薄云稍稍覆盖住了一角,天际便愈发暗淡起来。
    俞书辰叹了一口气:“星星知道为什么哥哥要来你家吗?”
    温白榆摇摇头。
    俞书辰向他招招手,自己往旁边坐了一些,只空出了一小点的空隙。
    好在温白榆虽然在长个子,但是没有长体重,勉强挤了进去,月亮沙发往下陷了一下,又被俞书辰的大长腿推得缓慢动起来。
    温白榆的腿挨着俞书辰的腿,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睡裤,挨了一会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从睡裤的缝隙里渗透进来,传到自己的皮肤上。
    这让他原本就紧张的心脏跳得更加的激烈。
    听觉被自己的心跳声支配,天地间的声音如海潮一般急速向后退尽,他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稳定下来,让自己去听哥哥说话。
    “因为哥哥没有家了,叔叔阿姨因为过去的情谊,收养了我。”他的声音还是很平淡,没有让人听出多大的悲伤,但温白榆还是听出了他平淡表象下的千疮百孔。
    他用手去揉温白榆的头发,刚洗过的头发还带点儿潮气,柔软的,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味,“傻瓜,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他还能笑一笑,“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用轻松的口吻叙述出来:“原本我们家比你们家还要有钱一些吧?中考结束后,我们搬了家,我也没再继续读燕升,可惜,没多久,我爸就沾上了堵瘾,家里的钱,公司的流动资金,不动产,房子,最后他甚至想抵押我和我妈,输了喝醉了还举着凳子打人,我每回回家都只能看到一片狼藉,和狼藉里浑身青紫嘴角是血的我妈。”
    “他不清醒的时候,连我也打。”他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是个十分丢脸的回忆,“哥哥学过跆拳道,几下就能把这个醉鬼制服,但他趴在地上的时候会恸哭,我妈就心软了,他又去打我妈,还撕破了我的考卷。”
    “他说,学的好有什么用呢,卖不出好价钱。”
    温白榆眼睛里的那点湿意渐渐变成了潮气。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这样一个哥哥,在日渐压抑的环境里,从一个温柔的明媚少年,变得沉默寡言。看着不反抗活在暴力下的母亲,以及想帮忙压制却被母亲阻止的充满赤城渐渐冷却的心。
    所以,刚来家里的哥哥虽然还是用温柔包装了自己,但他对生活早已失去了热情。
    上课睡觉,消极怠学。
    “他欠下了高额的赌债,又终年酗酒,身体撑不住,在医院里走了。”他停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措辞,“他走了,我妈的身体也转眼就不行了。她的病虽然难治,但还有希望,可她放弃了。那天,我记得下着雨,下得特别大。我问她,爱情重要还是我重要。”
    悬挂沙发平稳下来,俞书辰没有再用长腿推动。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焦点没有情绪,“她最终选择了爱情。”
    温白榆眼睛里的潮水还是涌了下来,怕被俞书辰看见,刻意扭过了头,留一颗毛茸茸的后脑瓜。
    他平息了一下心情,自觉这时候的哥哥一定是想听自己说点什么。
    但还没等他说话,他的后背就抵上了一片温暖结实的胸膛上。
    “让我抱一下。”
    大概是打开了话闸,又或者是夜色太美,俞书辰的脸埋在温白榆的颈窝里,说出了藏在他心里很久,从来不会对人出口话。
    “我是个不被需要的人。”
    温白榆有些急了,也不擦他掉下来的金豆豆了。忙想转身去说点什么。
    他从来没见过哥哥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脆弱的好像他用手肘往后一击,他就会碎了。
    “没……没有的,我很需要你。”温白榆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意识到什么,连忙打补丁,“我们家,爸爸妈妈姐姐都需要你的。”
    温白榆能敏锐的察觉到俞书辰心情的低落,他的心便陷进去一块,变得很柔软。
    他像对待小孩一样,双手在俞书辰的背上轻轻地拍,连声音都是轻柔的,“我6岁的时候,去后塘玩,那时候沙滩上有那些小小的沙蟹,到处都是洞,我们一群小孩拿着瓶子在洞里比赛谁捡的多。当时我落后好多,捡疯了,潮水来了都没发现。”
    温白榆说的缓慢。
    尽管俞书辰知道现在的他好好的在自己面前,但听到这里,双手还是无意识地攥紧,“后来呢?”
    “当时我都懵了,眼见着潮水离我越来越近,”温白榆对当时的场景还有些记忆犹新,“一个大人跑下来,将我夹在肩膀上,一个箭步上了岸。”
    “我从肩膀上下来的时候,潮水已经漫过了我站立的地方向远处去了。”温白榆笑起来,“就差几秒。”
    “这事到处都传遍了,回家后,妈妈一直掉眼泪,爸爸拿着鞭子一下子抽在沙发背上,可能是气狠了,鞭子被弹起,余力打在了我的手臂上。那时候我惊魂未定又被爸爸不小心打到,哭得很厉害,晚上就发了高烧,那时候我也觉得没人爱我了。”
    温白榆觉得思绪有些乱,他忘记了想告诉俞书辰这段经历是为了表达什么。
    特别是,俞书辰放开他时,脑袋从脖颈里退出来,柔软的唇瓣擦过他敏感的脖子,他的脑袋便像是老旧的机器被锈卡住了。
    他一把推开俞书辰,自己从沙发上面滑了下来,半条腿都软了,撑在后面的墙上。“我……我……我要去睡了。”
    俞书辰没说话,温白榆红着脸转头就走,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明天,有时间吗?”
    “诶?”
    “陪我……回去看看。”
    温白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俞书辰也站起来,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从不同的角度里望向天空。
    站立的和坐着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在他刚才看不到的角度里,被轻纱笼住的月牙旁边缀着一颗明亮的星辰。
    那颗星很远,又,很近。
    仿佛伸手就能摘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感性。
    厚脸皮球没有收藏过作者,没有收藏过专栏预收的宝宝们,收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