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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姑母在孕中连闻噩耗,连威远侯的遗腹子也没保住,还落下了病根。
有时她会以为,这里发生的事情该是一场梦。不然,为何他们都不在了呢?每当惊醒的时候,都在容辞怀里。
像一场绵长的噩梦。
梦得久了,她竟快要学会自欺欺人。
这是个封建朝代,对女子限制颇多。她没有亲人,又养在深闺,如今衣食无忧都是拜容辞所赐。
甚至,她父亲的骨殖还是容辞收敛的。
他为她遮风避雨……如果她识趣一点,有这样一个男子肯要她,就该欢欢喜喜嫁给他了。毕竟,她已经失身。
可是不甘心呀。明明是容辞趁人之危,为何她最好的结局就是认命呢?
她不肯嫁给容辞。
她想回家。
齐沐白
一声沉闷却轻的撞击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是只雀儿,这小东西兴许冻昏了头,一头扎进了屋檐的雪中。
清漪兴冲冲地唤人取了梯子,不顾婢女的阻拦,颤颤巍巍爬了上去,要将雀儿救下。
她听到一声很轻的惊愕声音。循声望去,是一位陌生的男子。
他生得清俊难言,气度尤为出众,光风霁月,宛若谪仙。
就在这时,梯子晃了晃,一旁的侍婢立即一左一右地扶稳了,生怕她出事。
她稳稳地走下来,手中捧着那只雀儿,思索着该怎样施救。
眼前男子伸指一弹,一道无形气劲准确地击中小雀的身躯,雀儿打了个激灵,啁啾两声,跳出了她的掌心。它扇动着翅膀飞走了,浑不似方才冻僵的样子
清漪惊愕不已,顿生警惕,“你……你方才做了什么?”
“一点小法术罢了,姑娘不必恐慌。”
“戏法?”
“在下并不会戏法。”
他施了个礼,彬彬有礼地。
“在下齐沐白,是个修道人。容辞是我的好友。”
容辞的府邸护卫森严,寻常人不可能进得来,更不用说能够出现在内院。
今早容辞与她说起过,有个儿时好友到访,只是她那时不甚清醒,没放在心上。
容辞的客人,她不想多打交道。她谨记自己是个外人,寻常都不想沾侯府的事情。
“威远侯去衙署了,您若寻他,请奉茶,待我使人去给他传讯。”
齐沐白微微一笑,“不急,我从宫中出来,恰好遇到容辞。我正是来寻姑娘,容辞请我为姑娘诊脉。”
“我?”她不解,“我身体康健不曾有疾病啊?”
有段时日,兴许容辞折腾她太过,良心发现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折磨她,还请了许多大夫替她将养身体。每一日都有不同的大夫为她诊脉,其中有太医,也有民间的妙手郎中。
容辞锲而不舍地找了一个又一个大夫。若不是他们都言辞凿凿,说县主身体无恙,清漪险险怀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她不想看大夫。药太难喝了,又苦又涩,口中含着糖也掩盖不了那直冲天灵的苦味。
齐沐白口吻很淡,有一股自信的意态在其中。
“看看也好。我们虽不专研医术,门中有些法子,比世间一些庸医仍要强些。”
清漪仍想推拒,齐沐白却不容她拒绝。
“我与世间医者不同,其实在下是个修道人,出自仙门,能看到寻常医者看不到的东西。此番受陛下之邀,回京任国师之职。”
他说起皇帝,并未有多少崇敬之色,倒真像个方外之人了。
只是说不通啊。修道人?先皇笃信妖道,宠信“一心向道”的郑贵妃,险些将太子废了。后来太子登基,厌恶僧道神棍之流,以至于京中没有这类人敢出没。京中的权贵烧香拜佛都要去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