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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草率地确定下来。用罢饭,沈晏收拾碗筷,打扫庭院,雪凛峰有人定期清理,但沈摇舟是个没什么烟火气的,房屋陈设简洁至极,庭院空荡,乍一眼看几乎有些冷清,他拿着扫帚一点点将积雪扫开,师挽棠就倚在门框处,百无聊赖地啃剩下的白馒头。
    他盯着地上的残雪看了片刻,忽然抬头环顾一圈,问:“这是哪儿啊?”
    醒来至今,半个时辰有余,鬼王大人总算是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沈晏头也不抬:“雪凛峰。”
    师挽棠一颗瓜子卡在门牙处,顿住了,“……昆仑宫啊?”
    “嗯?”
    他忽然大喊道:“如花!”
    如花“姑娘”还沉浸在新名字的喜悦中,兴高采烈地从屋顶上扑腾下来。
    “啾啾——唧唧——”
    师挽棠捉住她的爪子,果断揣进怀里,“此地不宜久留,闺女儿,为父这就带你离开!”
    沈晏一个扫帚拦住了这对“父女”的去路。
    “去哪儿?”
    师挽棠难得将一张脸摆得如此大义凛然,连挺直的腰杆都带着浩然正气,“昆仑宫是非不分,黑白不辩,本座不屑与这等小人为伍……那么大仇那么大怨沈晏你让我待在这里是想我死吗?!”
    “你不是没做么?”
    师挽棠道:“他们不是不信么?”
    “……不需要他们相信。”沈晏云淡风轻地道:“他们只需要知道事实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沈晏用力地摁了一下他的眉心,以表达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听着,我们不是要向世人证明什么,也不需要寻求他们的信任,但我们不能随便抗下没做过的事情,一旦这次随便了,那往后便会有更多无中生有的事情冠上你的名字,据理力争,只是因为问心无愧而已。”
    师挽棠被他戳地往后仰,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上,过了片刻,他撇撇嘴,嘟囔:“就你想得最多……”
    话虽如此,他却再没提过离开的话题,即便这个地方让他毫无好感,即便他昨日才被五位仙尊围攻,即便离雪凛峰不过几里的地方便住着他最厌恶的人——但沈晏在,他说我们不能抗下没做过的事情,那所有的不乐意都可以暂时压下。
    下午时分,望书为他们送来日用品。
    他照沈晏的吩咐,提来一大堆瓜果鲜蔬,还有各色锅碗瓢盆,一一在厨房放置好,又从怀中掏出十二个乾坤袋,了无生趣地道:“沈师兄,你要的……植株木材棉被披风衣裳棉花靴子布料桌椅花瓶……”
    “辛苦了。”沈晏打断他,“下去时,烦请将院门处的那些垃圾带走,多谢。”
    望书:“……”
    他朝里屋望了望,没瞧见师挽棠的人,神情有些迟疑,察觉他神色有异,沈晏问道:“怎么了?”
    望书又欲言又止一番,终究还是开口了,“师兄,听说你要向仙尊们证明,人不是鬼王殿下杀的,你……你打算从何入手?”
    沈晏:“暂无头绪。”
    望书道:“师兄,掌教说只给你三天,这会儿已经过去半天了。”
    “我知道啊。”沈师兄半点不慌,“心急反倒吃不了热豆腐,此事得慢慢来。”
    “……”
    祖宗,你也得有慢慢来的时间啊。
    他很是苦恼地抓了把头发,似乎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犹豫良久,他终于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师兄,我提审过纳兰式明,他的证词有很大的漏洞,听说你要寻证据,我就没放他走,现在关押在流离洞里,放心,我特意安排了人定时查看,严加看守,他绝对逃不出昆仑。”
    沈晏略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斟酌着措辞,若有所思:“师挽棠以前在昆仑宫的时候,与你关系亲近吗……”
    “师兄何出此问?”
    他饱含深意地抬眼,“若不亲近,你何必如此尽心尽力?可别说是为了我,望书,你不是杞人忧天的人。”停顿一下,他又道:“但我印象中,师挽棠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好的师兄弟。”
    望书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呵呵。”
    沈晏:“呵呵?”
    他倏然沉默下来,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多透露一个字,沈晏想起师挽棠昏迷中一直呢喃的“灵宥”,隐约觉得,当年师挽棠在昆仑宫发生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天衣无缝的,至少眼前的望书……就可能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望书并没有逗留太久,语焉不详地与他通了个气,便急匆匆地下山了——当然,走之前顺手带了垃圾。
    师挽棠慢悠悠地抱着碟糕点,从屋内冒出来,糕点是沈晏才蒸的,丝丝地冒着热气,他吃得烫嘴,一边咂舌一边含混道:“谁?你师弟?来干嘛?”
    师挽棠眼神明净,其中的陌生不似作伪,他看了眼望书下山的背影,大概是没认出来,眉尖微蹙,便撇撇嘴不理会了,继续啃糕点。
    沈晏抖开一件厚实的狐毛披风,冲他招招手,“来,过来。”
    师挽棠趿着软履的脚后跟,慢吞吞地穿过游廊。
    待他走近,沈晏呼地将披风罩在他肩上,毛绒绒的毛皮领子扎得他有些微痒,下意识地瑟缩一下,沈晏揪住他的衣领,“别动。”
    鬼王大人“切”了一声,乖乖不动了。
    沈晏仔仔细细地将绑带一一系好,问他:“暖和吗?”
    师挽棠伸出手,左右看看,有些嫌弃,“这太厚了,打架多不方便啊。”
    “为什么要打架?”
    “总有妖孽想害本座啊!”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沈晏淡淡地瞥他一眼,忽然将领口的系带用力往两边一拉,师挽棠:“操操操操……沈晏!你谋杀啊?!”
    “操谁呢?”沈晏替他将头发拿出来,淡声道:“天底下最大的妖孽,不就是你吗?长得那么好看,实力那么强,智商聪明绝顶,唔,身材还特别好。”
    “言之有理。”师挽棠先是严肃地附和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知道我身材好?”
    沈晏眼皮子都不动一下,“你当昨晚谁给你洗漱的?来,抬脚。”
    师挽棠本能地抬脚,沈晏脱下他足上单薄的软履,将厚实的长靴往上套。师挽棠给套得摇摇晃晃,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撑着了沈晏的肩头,“……如此说来,姓沈的,你将本座美好的肉/体看光了啊?”
    沈晏:“怎样?”
    这次师挽棠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竟然没有脸红,“嗯……礼尚往来,你得赔偿我。”
    沈晏换完两只鞋,起身牵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拎着十来个乾坤袋,“如何赔偿?”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师挽棠一脸正色:“让我摸摸你的腹肌就好。”
    “……”
    沈晏脚步一顿。
    “你……”他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