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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会变成这样吗?”
明天太近,未来却太遥远漫长,悠悠的岁月在前面举着把刀等待把你打磨成未知的模样。
有人数十年如一日的干净纯粹,罪恶的光再怎么普照也不能把黑色侵染给他;有人的棱角被一个一个活生生地割下来,然后伤口被磨平,血迹隐没在时间长河里;有人一身孤勇地往前走,刺越长越多,和岁月一同变成那把伤人的刀,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那他呢?
钱森低头去看自己的掌心,生命线和事业线被拉得长又清晰,可偏偏那条感情线错综复杂、模糊不清。他其实不信这些的,但他还是盯着掌心出神。
半晌,钱森才缓缓抬起头来,手指扣在掌心盖住纹路,开口道:“我会努力平衡好事业与生活,会在力所能及的明天保证不会变成周建国那样。”
未来的事他看不清晰,但明天的自己他可以保证。
“你最好是。”外婆听到他的回答轻轻哼了声,又抬手挥了挥,“别陪我这个老太婆坐着了,去厨房给笑笑打下手吧。”
钱森说好,走前还特别跟外婆说了声:“下次来我给您带十根戒尺。”
周笑也不知道钱森和外婆说了些什么,虽然外婆还是对着钱森板张脸,但没像之前那么刁难钱森了。
吃过晚饭外婆去邻居家串门唠嗑了,钱森和周笑洗好碗出门散步。
乡下的天空比城市里干净澄澈几分,星星点在头顶深蓝的画布上闪烁,皎洁的明月从朦胧的云层里钻出脑袋,把从太阳那借的光播撒给大地。
四月末的夜晚剥离了暮春的燥热,风卷着香樟树的气息从院子里漂浮到钱森和周笑周围,一点一点包裹着他们。
周笑由钱森拉着自己的手,在熟悉的气息里觉得无比心安,田埂一直往远处延伸,两边碧绿的水稻在田地里努力往上生长,悄悄孕育着稻穗。
“你跟外婆说了些什么呀?”
钱森正要回答她的话,兜里的手机却响起——陈一这个工作狂又来和他商讨工作事宜。
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周笑无奈笑笑,走到旁边去接了电话。
周笑看他打电话的架势估计还有的一会聊,于是打算往前面走两圈再绕回来和钱森讲话。
走着走着周笑的手机也响,接起是赵世桐的声音。
“喂,笑笑?”
赵世桐那里声音嘈杂,动感十足的音乐和人群的哄吵声夹杂在一起,通过听筒从A市传输到B市,与空旷安静的田野地格格不入。
周笑有些无奈地开口:“是不是又和猪吵架了?”
赵世桐的声音比她更无奈,“嗯,我的女秘书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小洙她又开始疑神疑鬼了。”
周笑“哦”了声,一边问他一边往前迈着步子,“猪她一个人在家吗?”
“我这次把她哄睡了出来喝酒的,”赵世桐空空荡荡的百威瓶子往台子上一搁,问酒保又要了瓶啤酒,“笑笑你现在在哪呢?”
和周笑说话比一个人闷着喝酒好多了。
“我在外婆家呢,你打个的回家吧,那么远我可不能送你回家。”
那边赵世桐有些吃惊的,但想起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也能理解,他笑了笑,问周笑:“外婆都还好吧?”
周笑笑着点头,尾音上翘的,“好的不得了,还有力气拿戒尺打人呢。”
大二那年的暑假,林洙和家里人吵架,又不想待在学校,于是央着周笑带她一块回外婆家。赵世桐也跟着她们一块去。
那时林洙刚跟男朋友分手,赵世桐也和女朋友冷战,加上永远单身的周笑,三个“孤家寡人”在外婆家度过了非常愉快的半个月。
外婆很高兴见到周笑带朋友回来,每天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林洙和赵世桐也变着法地夸外婆。
成年人的时光总是匆匆易逝,可在外婆家的短短半个月日子却被拉得很长。时光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地跟着阳光斜下去,仿佛斜成一个永恒的角度,在周笑的记忆里熠熠闪光。
赵世桐也回忆起那时候的好时光,他的情绪从和林洙吵架的苦闷中剥离出来,勾起唇角问她:“你做什么事惹外婆生气了?”
“当然不是我,是我领着钱森回外婆家了。”
周笑说这话时回身去看钱森,他仍旧站在不远处打电话,长身直立,隔出一段疏离感。
那边赵世桐有些吃惊,听到“钱森”的名字又犹犹豫豫地开口要说些什么,他紧抿了下唇,问周笑;“钱森在你旁边吗?”
“不在,怎么了?”
赵世桐缓缓开口,语调拖得沉重,像是挣扎着拖一条大鱼上船,而那鱼竿岌岌可危地面临断掉的风险。钓鱼人也会差一点翻入江海。
“小棠她,和男朋友分手了。”
周笑脸上的笑意僵在那里,眼眸里的星星黯沉下来,她沉默了许久,久到赵世桐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挂掉了电话。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