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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块湿地刚推离他们的视线,水比周笑印象里要清澈几分。
“你来过sx?”
钱森说没有,他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想起过去,“我爸来sx工作过,他跟我说sx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七岁那年钱疏也从A市第一的三甲医院被调往B市sx区工作,美其名曰是锻炼能力实则是院领导公报私仇;沈溪那年出了场车祸,负责康复治疗的医生说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够再跳舞了;而钱森则在那年被送出国学钢琴,寄住在并不是很熟的阿姨那里。
那是最兵荒马乱的一年,过了悠悠的21个春秋,钱森还能回忆起送他出国前钱疏也难得的泪意和沈溪紧得有些令人窒息的拥抱。
外婆家周边的房屋都不断翻新,各种风格构建起来的新房子杂乱地包裹着外婆家略显古旧的老房子。院子却永远有着蓬勃的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在那的香樟树越长越高。外婆跟周笑抱怨过,她说说树再高一点院子里一点光也找不下来了。
周笑顶喜欢那棵香樟树,在电话那头替枝叶繁茂的树说话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这里实在承载了她太多回忆,周笑拿钥匙打开铁门,听到“吱呀——”的一声就忍不住鼻尖泛酸。
周笑领着钱森往里走,一边冲着屋子里大声地喊:“外婆——我回来了!”
钱森认识周笑到今天,她讲话从来是温温软软、细声细气的,鲜少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喊声与声音里粘附着的撒娇与俏皮。
“笑笑回来啦!”
外婆连围裙都没摘,手上还拿着锅铲就出门来迎接周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皱纹更多几道,眉眼深深地舒展开来,眼里满是欢喜。
只是她的目光在触及到周笑身后西装笔挺的钱森时,笑容陡然冷了冷。
“外婆,这是……”
周笑正要给外婆介绍钱森,却见外婆头也不回地又往里屋里去了,步子迈得不像个76岁的老太太,倒像是雄赳赳气昂昂、要带领全鸡群向人类发起革命抗争的大公鸡。
钱森一下了车就收了那点散漫的气质,眼下低眉顺眼地站在周笑旁边,高大的身影笼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也正要乖乖地跟着周笑喊一声“外婆”,没料老人家直接转身回屋了。
钱森摸摸自己的鼻子,又低头打量了下自身正式到不能再正式的着装,表情有些困惑。
他从小被长辈夸着长大的,谦逊有礼、一表人才、年少有为等夸赞词钱森听得耳朵都要起茧。有次跟着老师拜访他老朋友的时候,古来稀的老爷子直接把他孙女喊出来和钱森见面,一边夸着他一边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怎么到周笑外婆这,就直接吃了闭门羹。
周笑也摸摸自己的鼻子,对着钱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刚要进屋去劝外婆的时候,外婆就威风凛凛地拿了根戒尺出来了。
那是周笑外公以前用过的戒尺。
戒尺随着时间的沉淀颜色都深沉下去,上面木质的纹理已经不是很清晰,但钱森能看出这把戒尺上凝结过的,学生的泪水和哭喊。
钱·从小就招长辈喜欢·森有些发怵。
戒尺(下)
初中的时候,钱森的钢琴老师是个非常喜爱中国文化的英国老头,爱穿唐装,常年出没在当地的中国餐馆里,一口中文也说得不错。
钱森作为一个中国来的学生跟老师走得很近,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给老师科普了下什么是戒尺,结果老师连连点头,第二天还真带了把纯黑的戒尺来到琴房。
从那之后,老师常手背在身后,掌心握着把戒尺,顶着秃了顶的金发在琴房里来回巡视学生练琴。
彼时钱森仗着自己有天赋,别人三五个小时才能背下来、弹完整的曲子,钱森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搞定,于是他明目张胆地贪玩逃课。
为此没少被老师打。
过去的记忆与周笑外婆手上的戒尺重叠起来,钱森在心里打了个颤。
而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手里拿着把让人发怵的戒尺,笑眯眯地问钱森。
“你是笑笑男朋友吧?”
钱森点头,领奖的时候背脊挺得都没今天笔直,脸上的笑容温和有礼,“是的。外婆你好,我叫钱森。”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拎着的礼品袋双手奉上递给外婆。
里面是一只成色很好的玉手镯,和田玉透亮无暇,外婆一看就喜欢。但她面上不为所动,把酒红的纸袋递还,表情很是冷漠,“太贵重了,收不起。”
她又问钱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礼物被拒,钱森敛了敛眸,把袋子转交给周笑,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外婆:“我是弹钢琴的。”
“挺有艺术修养。”
外婆点了点头,好像对钱森有点满意,但下一秒话锋一转,“那工作一定很忙,经常在外面跑演出是吧?”
钱森跟着小学生似的不敢撒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