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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她是在为了他读书。
那时她因为他一句“太闲”生了几天闷气。宁愿看书也不愿想起她,给她一点应得的关爱。冷静下来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是她应得的。新年许下愿望不再给他添麻烦,事到临头总忍不住与他抬杠,给他使绊。看他毫无耐性地扫兴走开,又觉自己根本没做错,完全是他的问题。
敲键盘声渐停下,他才有心答她的问题:“接吻的时候全是脂粉气。”
“你弧好长。”
“弧长?”
“反射弧。”
他完全领悟不到此话俏皮之处,她也觉索然无味。按说他阅女无数,也有可能一眼便看出了吧。
金缕
至九十点钟,她半是开玩笑地问他能不能陪她睡,他却完全当真,还干脆地应下。
无事时总是他睡得早,她也只得迁就他早睡,一躺下,便被他不由分说紧紧抱住。
全然无法入睡。他的气息扑在耳边,衣上是浸满熟悉的香味,只一刹功夫,又燥热不堪。
“你明知会变成怎样。”
他闻言,将腰间的手上移至胸,乳房被拢进手心慢捻,“那天后半夜,你做了噩梦,喘息声像是就要死了。”
“可我梦到的是你。”她干咽一口口水,说道。扭曲的梦境灌入脑海,绞住所有神经。
“我对你,在梦里……或许说出来好受些。”
她急切地想倾吐总被耍弄抛弃的苦楚,仿佛只在等他这句话,与此同时,却不受控制地编出另一些谎话,像被突如其来的大水淹没,“我梦见你在一片海上,他们把我打扮成祭品送给你。”
“那岂不是正合你意?”他松开手仰身平躺,她又不依不饶地黏在他身侧,抱住他一条手臂,比起苍白地反驳,她转念将矛头直指于他,“可你也好不到哪去。被埋进金玉堆成的坟陵,与金玉无二,金玉却全作了土。因为是活埋,无法有名有份地死去,入六道轮回,一直随坟山沉入海里。很多时候你以为自己还是人,有时以为自己已身堕地狱,有时故意按照传说扮成别的什么精怪。可毕竟什么都不是,你却总以为自己演得几可乱真。的确,也许失误是太像了。”
根本不适合在关了灯的床上讲,只拉断情丝,让夜色更暗沉阴冷。
他默然无语。她在静中听见神秘的感召,像他身上略带苦味的香气,继续说道,“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一件华而不实的古董。但你无法安然待在那里,他们用来监禁你的祭坛。你总是想回到最初所在的地方,做枯燥无谓的工作,钻空子中饱私囊。”
她说完后又等上很久,他似才明白已无下文。没有怪罪她离题甚远的讥讽,反是柔声细语地探问:“是什么让你痛苦呢?”
他的认真令她惭愧,可耍弄他别是一番滋味。
她忽又有了勇气,蹭入他怀中,勾脚揽他的腿,“也没有吧……我更觉得疲惫。他们总是自说自话,重复地举行仪式,维持对自己人的统治,排布秩序。所有这些,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小孩子直言他们是自说自话,要么被送去某处监管,直到自己承认看见了这一切。要么,被放逐到很远的地方。”
剧烈的心跳正贴在他臂边。他的身体比她稍凉。
他轻抚她的后脑勺,不动声色挪开架上他身的腿,“就这样抱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回到我身边吧。”
她埋头小声道:“头会被摸油的。”
“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我没你想得那么贪,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以为你……”
“不是所有愿望都能实现,实现了也未必如所想。”
“但若唯一的愿望不能实现呢?”
半推半就的态度挠得她心痒难耐,明知是不能实现的愿望,脱缰的幻想成了仅剩的排遣。
“十年以后,不妨就在今天这个日子。不管你身在何处、本该做什么,回到我身边脱光跪下,任我为所欲为。”
她被这段无端的话怔住,可他一改之前柔和的语气。没办法故作轻松地打岔,更怕她打岔,他再扇她一巴掌。
那次也难怪,他开始认真考虑,询问她的心意,她却像做贼心虚避开问题,敷衍地吻他。是她错信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必多言,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