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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浅唱似乎都退化了苍白。
    在那样妖美豔丽的脸上,竟然是一双漆黑的,清冷的眼睛,像是寒冬冷秋染过的刀锋,又带了一点琥珀色的透明。
    挽灯咂舌,只觉得有什麽烫烫热热的东西从心口钻了出来,烫的她手要握不住胸前的襟口,生生动弹不得,连眼光也转移不开。
    有什麽东西荒了天地,润了心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客官,这个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料子……”
    绸缎庄的老板娘舌头打结,胡乱卷了一大块湖蓝色的锦缎展示给前来采买的绝色男子。
    他摇头,笑著弯起了冷而美的眸子,推开那匹起了皱褶的湖蓝锦缎,声音清亮而温润,带起天一地伶仃的风情,“不必,我只要红的。”
    “红、红色的?”老板娘看呆了他的笑容,神情痴傻。
    “对,最好是绣著牡丹或者鸳鸯之类的花色。”他顿了顿,摸著手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蓝色的衣衫一汪碧水似得,在阳光里荡漾著晦涩的闪烁,眸里如同黑色水晶融化的流光。
    老板娘羞恼了,拉著那男人低低私语,“这位少爷,这种绸缎是给城里的闺女儿们做贴身衣物的,你买这个做什麽?”
    “老板娘好眼光,我正是要拿来做姑娘的贴身衣服。”说罢微笑著,贴著老板娘的耳朵说了几个大概尺寸。“替我做十件兜衣,三天内赶出来,工钱翻倍给你。”
    老板娘双眼暴突,手足无措的看那男人细长玉白的指尖压浅浅点在柔软的绸缎上,态度懒懒散散的,一点妖豔而媚人的风情,眼眸却清冽而萧瑟。
    谁家少年郎,生的眉目如画,一笔绘不完风流?
    挽灯有些喝醉般,踏出对街的店面,痴痴望著那个男人,阳光脱开阴影,照上她娇豔美好的面容。
    他似有什麽感应,微微歪头向对街看了过来。
    挽灯心一扎,对上他目光的一刹那,惊得快要跳脚,轰的烧红了脸,拎起裙角扭头就跑。
    “等等!”
    他清凉而淡柔的声音追在身後,挽灯心里紧了又紧,火热火燎,忍不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
    那男人被身前母蜘蛛一般涌来的女人们推搡,无奈的淡淡弯著柔软的唇角,单手扳在门框上,在春初的温淡阳光里对她逆光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意。
    他的红唇开阖著,说著什麽,挽灯却听不清楚了,再一回头她已经如同惊慌的小鹿一般溜远了。
    “华雍少爷,那不是未来的少奶奶麽?”男人的仆随伸著脖子问。
    “是她。”
    华雍唇瓣边浮起一丝柔腻,眼眸里浅浅泛著烟波,“怎麽看见我就吓跑了呢,胆小鬼。”
    最後三个字,沈沈的含著,七分宠溺,三分笑嗔。
    “宁家可是是上海地盘上最有钱的一户人家,呃……”南方派来的接亲婆涂著一脸花里胡哨的胭脂,挪动肥大的屁股靠近挽香,讨好的笑咧了一口稀疏的牙齿,“至於宁大少爷,虽说之前养过几个外室,也不是认真的!这不,为了接少奶奶出嫁,宁大少爷已经将她们都散啦!少奶奶去,就是全家上下疼入心坎的唯一金贵贵人儿。宁大少爷啊,是个性子温柔、极好相处的,他那长相人品,啧啧……”
    婆子赞叹的眯起眼,心驰神往的恍惚了一会儿,肥厚的油润手掌握著挽香柔嫩而粉白的小手,“女孩子家保准看一眼就被迷昏了头呢!少奶奶,你好福气哟!”
    挽香柔顺的任她握著,低头看著桌上微微飘落的花瓣,不知道在想什麽。
    挽灯在一旁冷嗤,这些个婆子嘴巴个个能哄开花,锺馗也能说成潘安,这种话能信才有鬼。
    王府内其他几房听说大格格要出嫁,个个兴奋的搓手顿脚。大格格很小就接手王府财务,抠门的紧!不准府里请戏班子,一个月只允许各房上下做一身衣服,吃食行走,什麽都要管。
    挽香一手紧攥王府的财权,搞得各房怨声载道,眼下她出嫁走人,大福晋性子懦弱,长子又不成器,各房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待挽香一走就甩开膀子抢钱。
    挽香将家里内库的钥匙交给了挽灯,她只信任自己的同胞妹妹,挽灯性子泼辣爽利,她走後,想要维持著这腐朽王府的最後运转,只能靠挽灯。
    挽灯果然有红楼梦里探春的风采,还没等挽香出嫁,就干净利落的招来阿玛当年收房的姨娘们,每人给分了些足够养老的银子,竟然是打算将她们统统打发出府去。
    “小格格!你做事未免太狠了,我们都是早早进了王府的姨娘,使唤的奴婢们也都是家生子,你凭什麽给点钱就打发出去!”
    一室吵闹,如同百只乌鸦呱噪。
    挽灯在府里的威信远不如挽香,她沈著脸冷冷瞪著这些早些年曾经骄横跋扈,欺负额娘的年轻娇豔妾室们慌乱而跳脚的半老容颜。
    “没有凭什麽,王府现在不是前清时候了,养不起这些闲人,各位姨娘领了钱回老家去也好,另找好地方再嫁也好,反正我阿玛已经去世多年,不耽误各位姨娘的青春年华!”
    “啊呸!闭嘴!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贱妇,翅膀硬了也敢赶我们做姨娘的!”
    “叫大格格来!”
    “对,叫挽香格格来!”
    一屋子嘈嘈乱乱,姨娘们伸著白骨女妖样的指骨,蔻丹色仿佛人血涂抹而成的指尖,一拥而上推搡著挽灯,一时间屋子里人仰马翻。
    “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