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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

      在下感激不尽。军师快上去吧。”
    沈昀朝他一颔首,道:“多谢。”
    言罢,挑帘入内。玛瑙才揉完秦星澜的脚踝,秦星澜尚未来得及将鞋穿上。沈昀一眼瞥见秦星澜小巧白皙的玉足,连忙将视线转开,向秦星澜道了一句:“在下唐突了。”
    秦星澜将脚缩回去藏在袍下,示意玛瑙先离开。
    待玛瑙下了车后,她方道:“殿下伤势如何?”
    沈昀在车厢一角坐定,低头望了望自己被衣带固定住的右臂,道:“无碍。”
    秦星澜有些想问沈昀为何来章州,又隐隐觉得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
    只听沈昀又问道:“看秦姑娘的样子,来章州此行并非为了秦郎中?秦姑娘来章州是为何事?”
    秦姑娘?
    秦星澜感到奇怪地看了沈昀一眼,心想我也很想问你嘞。
    秦星澜眼珠一转,脱口而出道:“听闻黄河决堤,章州百姓流离失所,故特来此处,体察民情。”
    沈昀眼含笑意地望着她道:“辰昱也是。”
    沈昀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那双桃花眼宛若上弦月,秦星澜却无端端看出了几分戏谑与嘲讽。
    难不成她要说她是为他而来?
    他不也是居心叵测?
    秦星澜勾唇,唇畔漾出几分笑意,回以一个毫无破绽的假笑。
    章州城遭洪水之害已三月有余,朝廷拨下赈灾钱款,让各级官员一层层刮下去,真正用到救济灾民与修复建筑上的钱财只剩下一半。章州城周边的县城村庄一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章州城的所谓地方父母官躲在高墙之内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璟来了半个月,章州城内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仍旧冷清。坊内一盏灯都没有,街上只有两旁树影婆娑。
    秦璟坐在堂上,一边翻着手下的账本,一边听人汇报情况。
    章州城内大致的情况,他已经写入奏章,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待他回京复命后,便会有新的章州官员上任。
    令他略觉棘手的是章州同知丁翰友。
    这丁翰友是嘉嫔的长兄,也就是赵王沈时的舅舅。下达到章州的赈灾款竟然有三分之一落入丁翰友的口袋里,依照大楚律例,死罪难逃。可是如此一来,难免要与赵王交恶。
    想到朝中有人闲言碎语说他乃太子党,秦璟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当年科考,想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却仍不免被卷入朝堂之争。他既是内阁首辅的外孙,又是他的门生。建元帝将这彻查章州灾款一事给了他,看似信任,实则是将他乃至永定侯府与林家一起放在火上烤。
    秦璟正想着,忽而有人进来通报,道是黑风寨的寨主与军师来了。
    他蹙了蹙眉,现下已经入夜,他们为什么夜里入城?
    虽然这般想着,秦璟仍道:“让他们进来。”
    言罢,秦璟屏退众人,静待来人。
    夜色如水,月朗星疏。
    马车停了下来,秦星澜掀起车帘,借着月光看那城门匾额上的鎏金大字——章州。
    如今秦璟便暂住在这章州知州府。
    章州城内如今并无客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多时便守门的人来报,让他们进城。
    知州府离城门有段距离,秦星澜仍旧掀着车帘看外面的情况。
    风卷了夏夜的凉意袭来,仿若带着几分阴森。万籁俱寂,连夏夜最常听到的蟋蟀声都未闻,仿佛在提醒她,章州城内有多少被洪水夺了性命的无辜亡灵。
    秦星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旁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车帘放下。
    秦星澜转眼对上沈昀不含一丝情绪的目光,只见他又坐了回去,阖上双眼,吐出一个字:“冷。”
    秦星澜觉得奇怪得很,按理说他俩在那坑里待了那么久,可以称得上难兄难弟了,怎么着也该更亲近几分。怎么如今他倒更疏远了?表妹也不喊了,笑也不好好笑了,话都不说几句了。
    难不成……他气她害他摔断了胳膊?
    可他之前怎么不生气呢?
    秦星澜想了想,觉得沈昀之前大概是碍于良好的修养,不想与她这“小女子”计较,谁料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思及此处,秦星澜真诚地对沈昀道:“之前我落入陷阱,多谢殿下救我。对不住,是我害殿下折了手臂。”
    沈昀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盯了秦星澜一眼。
    她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沈昀戴上了一层面具,便不想再戴第二层面具。或者说,他在她面前,不想再装下去。他面上毫无表情,一想到黄昏时的悸动,连带着往日里如和煦春风的嗓音都冷了几分。
    “无碍。”
    沈昀的神情冷静,目光更是冷静,秦星澜被他一望,仿若被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