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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两坛子酒未免显得礼薄了些。库房里还有去年猎得的一张白狐皮,江南庄子也送来不少当地特产,挑些一并送过去。齐王殿下贵为亲王,什么金银珠宝见的多了,还不如这些东西来的有趣。”
秦星澜转首对珍珠道:“听见了吧?把酒给二公子去,让他亲自送到齐王府上。”她刻意将“亲自”二字咬得重一些。
秦珩虽然是个纨绔,可皮囊没的说。永乐长公主都曾对她说过,若是秦珩只是普通百姓家的出身,她便是抢也要抢来放在身边的。
谷雨一过,鸣鸠拂其羽,戴胜降于桑,一个春季悄然划至末尾。暮春时节,乍暖还寒的天气已经过去。
永乐长公主在城郊办了马球赛,邀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前去,前日就送来了请帖。打马球这类事,秦星澜向来不会缺席,因此一大早就起来梳妆。
秦星澜坐在梳妆台前执了笔在光洁白皙的额间描上一朵红色海棠,身后的珍珠将她的发丝用金冠束起。她换上一身大红色的折领窄袖袍,腰系蹀躞带,足蹬麂皮靴,手里执了一柄折扇,做了一派纨绔子弟的模样用折扇挑起玛瑙的下巴,笑道:“吾与秦衡之孰美?”
玛瑙笑道:“君美甚——然二公子更美。”
秦星澜佯作怒意,道:“好啊,这个秦衡之将我屋里的丫鬟的心都收走了?那不如我将你送过去吧。”
她话音方落,只见秦珩跨门而入,道:“秦星澜你又编排我什么呢?”
秦珩比秦星澜大两岁,身量初长成,有些纤细,但身姿挺拔、形貌昳丽,着了一身月白色的窄袖锦袍,倒真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秦星澜斜睨过去,没好气道:“你来作甚?再拐一个丫头的心走?”
玛瑙早已羞红了脸,道:“姑娘就不要打趣奴婢了,奴婢也是……也是实话实说。”
秦星澜笑着伸手轻拧了一下她的面颊,道:“你再说,我可要撕你的嘴了。”
秦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由得她闹,只道:“你好了没?外头车马可都备好了。”
秦星澜“啧”了一声,又与秦珩互怼几句,这才出门。
户部事务向来繁琐,秦璟早就去了户部。秦钦、秦珩与秦星澜各骑了一匹马走在前头,林氏与陶蓁蓁坐着马车跟在后头。
因不能在城中纵马,因此他们速度并不快。秦星澜坐在马背上,对秦珩道:“二哥,那两坛子酒你送去齐王府了吧?齐王说什么了没?”
“没说什么呀,就喊我下棋,我哪儿会那个啊,就客套几句走了。”
秦珩感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你希望他说什么?”
秦星澜有些失望,还以为秦珩的美貌终于能派上用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这不就问问嘛。”
秦钦在前头听见两人言语,回过头问道:“什么?”
秦珩摇头晃脑地笑了两声:“嘿嘿,爹,我跟你说啊,阿澜怕是春心萌动——哎哟!”
秦珩瞪了秦星澜一眼,道:“你打我作甚?”
秦星澜瞪回去,道:“秦衡之,你想打架吗?”
秦珩咋咋呼呼:“打就打!谁怕谁!”
“得得”的马蹄声传来,马上之人不过十八九岁,剑眉星目,一身玄色锦袍,两肩各绣着金丝盘龙纹。
秦钦见了,在马上揖了一礼,道:“晋王殿下。”
晋王名唤沈昭,见到秦钦一行人,亦是笑道:“侯爷一家也是往城郊的马球场去?倒是正好顺路。”
永定侯府与晋王算不得亲近,但秦星澜与沈昭也算熟识。沈昭的母妃乃是当朝最受宠的贵妃萧氏,沈昭也极受建元帝的宠爱。
秦星澜和秦珩与沈昭寒暄几句,一起同行。
这城郊的马球场本是永乐长公主买的一块地,后被改做马球场,占地颇大。马球场边还建了几座别院,以供来人休憩。
“听说永定侯府向陈国公府退婚了。”
“什么?不是说明年便要成婚了,怎么又退了?”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京城的贵女们自矜着身份,也不会像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出去整日里饮酒作乐遛鸟逗狗。每天的乐子除了吟诗作画,便只剩下哪家的姑嫂又起了争执,或是哪家的姑娘又许了谁家之类的传闻。故而永定侯府向陈国公府退婚也算是个不小的消息。
“喏,”一位贵女朝不远处的范白芷瞄了一眼,与女伴道,“听闻陈家二公子说非范白芷不娶呢。”
“哟,毕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能得陈公子青睐也在所难免。”
“话也不是这么说……说不定人家就是有手段呢。”另一位贵女刚听闻自己的未婚夫婿流连于秦楼楚馆,简直要咬碎了牙,忿忿道。
那几位贵女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全都随着风进了范白芷的耳朵里,她咬了咬牙,手里的帕子已经皱的不成样子。
她自认名门闺秀、知书达礼,与陈旭上元节相会实在是一时为情所惑。被秦星澜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