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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不言,装牙疼。她对药草一类一窍不通,除了知道冬天有柿饼夏天有西瓜,连什么时节长什么草都不知道。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曹三娘替她解了围:“这时节哪有什么好药,我们女人家体弱力小,也进不了深处,去挖些七叶一枝花之类的,换点钱对付日子罢了。”
一船男人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看“孤儿寡母”的怜悯。那小伙子咂么咂么嘴道:“这倒是,七叶一枝花正是花期——不过也够深的了。大婶子跟姑娘穿这么单薄,怕是扛不住山里风雪。”
曹三娘笑道:“我们也采不了许多,拣那向阳处好采的挖些便是了。”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七叶一枝花不值钱,花这力气也挣不了多少。我们会去碧潭那边,你们采完七叶一枝花出来后,不妨在河边等等,倘若我们顺利,出来我给你们带点杜桑子和碧潭雪芽,比七叶一枝花卖得好。”
他说得真诚,沈归雪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但他话没说完,身边几个药农便“噫——”地哄笑起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药农一掌挥到他头上,笑骂道:“陈大眼,你小子自己还是第一次进山,自己屁股拿瓦盖,还说大话照顾人家。”
叫陈大眼的小伙子讪讪的,不好意思再说话。渡了河,两拨人分头行动,直到走出几十步,陈大眼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沈归雪。
沈归雪的心思全在曹三娘身上,有话憋了一路,好容易逮着空问:“前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我这么贵重的药?”
曹三娘冷哼一声,“你喝了我的酒,救了我儿子,不知道我是谁?”
沈归雪“哈”了一声,一下子高兴起来,颇有些他乡逢故知之感:“君莫笑?前辈你是曹大哥的……娘吗?”
曹三娘正色强调道:“我儿武艺精湛,解决个把杀手不成问题,本不需你搭救。”
停顿一下又道,“不过你这丫头,功夫不行,心气挺正,危难之中还能惦记着救别人。是个好孩子。”
一寸青
被她这么一夸,沈归雪自豪又有点不好意思,嘴上马屁不断:“那是,我一瞧就知道曹大哥身手好,我出手纯属偶然,这不是正好被推到那儿了么,见了血可是恶心了半宿。”
此时天色已暗,两人只得在野外凑合一宿。她出城时顺手买了几个馒头,捡来柴禾架起火堆翻烤着。虽是娇生惯养,但她并不娇气,有条件必须是好吃好喝摆谱,实在没条件也能将就。
“前辈,你是哪个门派的呀?”沈归雪咬着馒头,含混不清地问道,“我瞧你见多识广,还这么熟悉药性,就是比起药师谷的秦谷主也不差,你也是药师谷出来的吗?”
火焰照耀之下,曹三娘的眼神雪亮。其实除了粗衫荆钗,头发微有花白,她是个很有风韵的中年妇人。她微微笑道:“你还认识秦谷主?”
沈归雪道:“那是自然,药师谷每年售出的名贵药材,都是通过我们德威镖局转到各大医馆药铺的。”她认真地在火上翻转着馒头,“凡是跟我们德威镖局有业务往来的门派,当家的我差不多都见过吧。十三岁以后,给各大门派送个什么年礼啊,下个帖啊,就都是我做了——对了,一寸青是什么?”
曹三娘没回答她的问题,懒洋洋地烤着火道:“沈德佩功夫排得上名的,怎你的功夫如此一般?我瞧你这沈门的摘星手、推云掌、开山拳是一个都没学会,剑也学得也不好,也就轻功靠点谱。”
这戳中了沈归雪的痛处。沉默一会儿她答道:“我学武迟,底子打得不好。”
曹三娘道:“净找借口。学武不过是学招式套路,迟也就罢了,这武林世家的孩子哪个不是从小就修习内力,怎的你内力也如此稀松平常?昔日方芸的蝴蝶穿花剑法也算是名盛一时,你说这话也不怕你娘托梦教训你。”
沈归雪心道我娘要是托梦找我倒好了,正好问问她。这问题她也百思不得其解,莫轻寒传她心法之后,她没有一日不练,但总觉迟滞不通,于是低眉顺眼答道:“是了,后来习武之后我也练过心法,修过内力,但可能不得其法,总觉得进步甚微。”
曹三娘道:“你且伸手过来,我给你探探。”
沈归雪温顺地伸给曹三娘一只手,双眼微闭,默念心法运气,调动内力在体内流转。
曹三娘咦了一声:“心法是好心法,不知是哪一派的。只可惜让你修习是浪费了。你这底子也忒弱了,我问你,你可是生过什么大病或受过什么重伤?或是你娘生过什么病,受过什么重伤?”
沈归雪有些茫然,“没有呀,我自小很少生病,没受过重伤。我娘去得早,我也不知她生什么病。”
曹三娘道:“我虽不知你母亲究竟什么病,但看你经脉羸弱,似是胎里带的,恐怕是你母亲怀你时便不足。这就没法子了,先天条件所限,就好比溪流蜿蜒,水量再大也比不上江河奔腾。”
此话听在沈归雪耳朵里,好似兜头一盆冰水,浇得透心凉。她不甘心地问:“前辈意思是,我此生就算再努力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