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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堂的危机便可解除,届时中原武林也能松一口气,不怕重蹈覆辙了。”
他说的“重蹈覆辙”乃是二十多年前,西凉黑风堂渗透至中原武林一事,半年之内,中原十六江湖家门派被尽数屠戮。直到南宫家仓皇反应,带领众帮派力挽狂澜,才抵挡住了西凉江湖势力向东推进,南宫家一时声望无两,当家人南宫霆更是被推上了武林盟主之位——自然,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南宫霆自那一役后双腿残废,经脉俱断,昔日打遍江湖而鲜有败绩的南宫拳,从此也就成了离不开轮椅的人。
提及此,莫轻寒也不禁敛容:“八大门派、十六世家,曾是何等的繁荣。经那一折腾,中原武学至少停滞十年。域外武学竟悄无声息地发展到这种地步,着实令人心惊。”
西凉的武学一日千里,而彼时,大齐朝堂却秉持着“侠以武犯禁”的态度,本来正愁武林人士不好约束,乐见他们受受挫、削弱削弱力量的,于是坐视中原武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没料到中原武学力量几乎被打垮,而西凉的军事力量,伴随着武学的发展,一日强似一日地逼了上来。最后无奈,还是得把离心离德的江湖人士再拢一拢。推举武功已废声望却高南宫霆为武林盟主,做个庙堂与江湖的平衡者。
其实那时叶昭和莫轻寒也不过是毛孩子,沈归雪还未出生,对那场浩劫也只是听说而无亲身经历,但那是整个中原武林的隐痛,分崩离析、妻离子散的例子能说上三天三夜。提及此,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
沈归雪眼巴巴地等着听,但莫轻寒却似乎并不想多提这一段。叶昭对沈氏父女越来越好奇了,说来沈氏双刀和掌法威名赫赫,干的又是行镖生意,何以独生女功夫如此稀松不堪;若说她耐不住练武吃苦吧,也不像,瞧这姑娘对混江湖热情大极了,好比中原武林一朵交际花,看见谁都恨不得上前攀攀交情。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可能就是这姑娘悟性实在差,练不了武,沈庄主没办法,只好给她配个一脸正气的女婿保驾护航。
“也怪可怜的。”叶昭暗搓搓地想。
南山自言高
坐了半日,叶昭便送沈归雪回去,莫轻寒烧上水,摩挲着笛子陷入沉思。
他有些无聊,干脆琢磨起叶昭和沈归雪二人来。其实沈归雪带谁来见他,他都不会太吃惊,江湖上多的是那种嘴大吃四方、到处打秋风的人,沈归雪心大,对江湖的理解还停留在说书讲故事层面,平时在家憋坏了,偶尔出趟门,恨不得见着个带兵器的就跟人家称兄道弟拜把子,没少被打秋风的人当冤大头。
倒是白承桐,虽然是她的未婚夫,但倘若这俩人突然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或许他会惊讶一二。沈归雪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什么少女内心芝麻大小曲里拐弯的事也能叨叨几句,但偏偏甚少提起白承桐。
当然,其实就算她提起,他也的确给不了她什么回答。事实上,除了剑法,他也教不了什么别的东西。
“令堂剑虽好,与你却是极为不趁的。”初为她指点剑法,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女。认认真真地在“第一剑”面前将那套母亲传下来的剑谱上学来的招式演练了一遍,却换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评价。沈归雪有些恼怒,她母亲方芸乃是江南名门,一套蝴蝶穿花的剑法,一身“踏流云”的轻功,当年令多少江湖才俊倾慕。沈归雪没随父亲学刀,而是从了母亲学剑,初次试手就得了这么个评价,心中失望可想而知。
但碍着第一剑的身份,又是自己求人家指点,不便发作。沈归雪嘴一抿,默默垂下眼帘,学着大人模样拱手道:“请赐教。”
莫轻寒轻弹剑身,淡淡道:“蝴蝶穿花,意在轻灵。令堂乃是武林世家出身,自小习武,底子打得好,对剑法领悟颇深。但你十一岁方才习武,底子上便比令堂弱了些,力量又不够,剑势滞了,这轻灵又从何谈起?”
沈归雪听得认真,但眼里犹豫不减。“可,剑是我娘的遗物,我想她是想让我继承她的衣钵。”
“先有名剑士,才有传世剑。不然,名剑又何尝不是剑士的负累。”莫轻寒顺手折下一截树枝,向窗外桃花丛一刺,“去!”花丛便为剑气一荡,簌簌落下花瓣来。
好在她虽底子差,却是个听得进话的人。两人就此别过,再次相见,她已换下那柄祖传长剑,老老实实地从头练起。
“你说,有朝一日,我能不能成为你这样的大侠?”得到第一剑“有进步”的首肯,十五岁的沈归雪雀跃问道。
莫轻寒哑然失笑,道:“不太可能。”
沈归雪不服气:“为什么?”
“习武之事,天赋与勤奋缺一不可。我说过,你习武太迟,底子比从小习武的人差。”莫轻寒道,“再说,你觉得你的天赋可比别人强许多么?所以我才教你先练好轻功,轻功上乘者,内力自然不弱,于武学进益亦是大有好处的。”
看她神色气馁,莫轻寒忍不住问:“大小姐当得好好的,怎么老想闯荡江湖?”
“南山自言高,故与北山齐。”沈归雪一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