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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 ,眉头一皱,“干什么啊?让不让人吃饭。”
“领教第一剑的威名。”叶昭毫无感情地吐出这几个字,手中竹筷势如闪电,直取莫轻寒胸口。
“你疯了吗?”沈归雪不顾油腻,伸手并指一截,手腕翻转,夹住筷子,脸上又挂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你今天受伤,如何与他比试?想比试另外约时间去,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别来搅和饭局。”
但她如何挡得住叶昭的攻势,就在她言语间,叶昭已将筷子从她指间抽走,如短刀在手,连劈带削,筷尖轻颤,转眼便出了七招,簌簌带声。莫轻寒却也不急,甚至向沈归雪笑了一笑道:“不错,有长进。”随即抄起方才撂下的酒杯,手腕翻转,倒转杯口向外,只一式,便套住了竹筷。叶昭攻势未减,只听哧啦一声脆响,筷子竟硬生生刺入杯底,深入一分。
却只有一分,再不能前进穿透杯底。两个男人就这样僵持着,沈归雪坐在一旁,看看叶昭看看莫轻寒,看两人如何收场,她倒不担心莫轻寒,相比之下,那姓叶的小子未免太不自量力,竟敢以伤病之躯挑战第一剑。
轻微的断裂声在莫轻寒手中响起,像瓷器开片,又像春天河流破冰般细碎,那套住竹筷的酒杯沿着被刺入的裂纹破裂开来,瞬间布满了整个杯身,下一瞬,裂成千片万片,簌簌落下,而竹筷攻势亦消弥殆尽,叶昭进退皆不着力,有点尴尬地举在半空中。
“这位兄弟负伤在身,在下胜之不武。”莫轻寒还是微笑着,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像个和稀泥的老好人,又似乎完全不在意输赢之事,只想聊天喝酒。伸手拂掉桌上碎片,唤老板再拿套新的杯盏来。倒是叶昭,放下筷子,有点讪讪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对莫轻寒是打心眼里佩服了,而一种莫名的空虚爬上心头——那是对于武功上巨大差距的失落。他颔首行礼,“莫公子客气,第一剑名不虚传,在下技不如人,心服口服。”
又一个清冷冷的声音在窗边响起:“好一个名不虚传第一剑,不知值不值得在下比一比?”
公子敬卿
沈归雪时常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就是个看家的命,只要出远门,保准没好事。
座中三人齐抬头,只见说话那人站在窗外,藏青色长衫被雪水打湿,洇成深色。他的神色却比雪更冷,气氛一时间凝重了起来。
她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她理解不了江湖人士这种莫名其妙的狂热,跟第一剑动手、被揍得人仰马翻,是件很光荣的事吗?
她皱皱眉,起身一撑窗台,直接从窗边翻了出去,一手按在来人刀上,“你凑什么热闹——你犯得着跟他比吗?你怎么来了?”
来人紧紧握着刀,手冻得冰凉,蓦然触到沈归雪温热的手,手指不禁神经质地抖动了两下,但语气仍是冷硬如铁,“请吧。”咔嚓一声轻响,刀已弹出吞口。
沈归雪就是再傻,也看出了情形不对——这哪是比试挑战的架势,这是来干架的。“干什么干什么?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都是我朋友,不许在我面前动手。”
莫轻寒打量着来人的刀,乌黑的鲨皮刀鞘已斑驳,刀柄上一颗暗红的宝石,俨然是名刀断水。他隐隐诧异,诧异的是,这沈归雪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居然是个“半道街”——小小年纪,什么人都认识,连这少在江湖走动的断水刀也称兄道弟的。
“重华!”看那男子沉默不言,杀意未收,沈归雪有点慌,“有话好好说。”
她不用再说下去,啪嗒一声,断水刀收入刀鞘。“后会有期。”那男子不知是对莫轻寒说还是对沈归雪说了一句,转身便走。沈归雪匆匆向窗内喊了声“等我回来”,扭头便追了上去。
“重华!”男子走得很快,沈归雪不得不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直到快出城才一把拽住他。“重华——叶敬卿你给我站住,你到永乐镇来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没事就想争个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头。”
叶敬卿沉默着,此地远离镇中心,灯火寥落,夜色里,两人互相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见飞雪斜斜地打在对方身上。半晌,叶敬卿淡淡道,“没事,你回去吧。”
沈归雪皱眉,不满道:“你怎么回事?”然想来叶敬卿不会给她答复,于是下一句硬生生把质问咽下去,换了个问题:“明月如今如何了?”
叶敬卿道:“还是老样子。”停顿一下又接道,“或许越发不好了。”
沈归雪轻轻叹口气,抬手从腰间荷包里翻出个巴掌大小的纸包。“碧潭雪芽,我给你带过来了。我要去叶城,本想着顺路先去看看明月,今儿既然遇上了你,先给你带回去。省得我天天揣身上。”
叶敬卿没接,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究竟从哪搞来这么多碧潭雪芽?”
有清冽的草药味道隔着纸包隐隐透出。“你问这作甚——自然是买的,难道我家还能长出来不成?”沈归雪大大咧咧说道。
“碧潭雪芽长在万仞山绝壁之下,你德威镖局就算再有钱,如何能买得这么多?”叶敬卿不理会她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