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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上有几颗痣都一清二楚。二弟与三弟洗漱完爬上床铺,抱着心爱的桃木刀剑呼呼大睡。子时,二弟右耳后皮肉松动内陷,塌出一个针眼儿大小的孔洞。
那时李净慈正拉着林朝做和谐运动。林朝全程闭眼面带悲壮,一副舍生取义模样。修道百年所有人都是一个样儿,这鲜活小表情可太稀罕了。交、欢远不如看她脸给他趣味。
突然,右眼暗红透明线从瞳孔游出一指长,与桃木剑见上眼线共鸣。
林凛冽实乃无辜遭难。
周横一路护送李净慈,二人站在林朝家门口。
夜深人静,偶尔几声狗吠。
周横横剑护法。
李净慈单手盖住左眼,右眼通红,像熟透的山楂。
桃木剑上眼线坐起来,结成印法封住孔洞,孔洞又逐渐缩回消失不见。
林凛冽睡的迷糊,无意识抓一把耳后,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怎么样?”周横说。
“只能暂时压制。”李净慈说,“风祸有一种令人头疼的特性。每一个风祸都是咒文碎片,会自发向主体聚集。当聚集量足够大时,主体就会产生思维。到目前为止,我未曾见过主体思维。”
周横说,“那染上风祸的人是否会因主体思维影响而作恶?”
李净慈转身回隆恩书局,细长身影在月光下拉的老长,“如果自欺欺人能让你好受一些,那姑且信之吧。”不会。碎花咒文并没有意识,只能依附宿主意识而活。
‘银荷并非主动作恶’才能使周横减少积压于身的罪恶感。风祸再现、情况失控意味着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愧疚自责快压的他日渐痛苦。
方才那番话,是美玉为他扛罪。连累李夫人、李家小弟的也是他。
远处瓮山,一个肩扛麻袋、鸡皮鹤发的驼背蹲在瓮山九居士葬身处,枯瘦指尖数魂。
“一、二……八、九……九呢?竟有人逃生升天。”
第20章
驼背掐指推算,面色由凝重转为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原来用了我的‘九死一生’。瓮山九居士这群伪君子,以道术不正为由抢夺我的术法,却私下偷学。让我抓了个现行。呵,九死换一生,他们以为换出来的是什么好东西!”
驼背甚至觉得扬眉吐气儿的日子近在眼前了,桀桀怪笑,双臂张开在仇人埋骨处转圈圈,像个得到奖赏的孩子。风带着笑扬起尘土穿过山野树林,暗夜中一行红衣修道者按剑俯身奔走黑靴给踩个稀碎。
为首之人正愁失去踪迹,下令深入瓮山,“找到了,在那里。去!”
二指轻点,红衣们改道前往瓮山,身形拉出模糊残影,树影在身侧直线后退。
七人附身提剑奔走,团团围住驼背挡主去路。阵法陈列,剑指驼背。
红衣黑靴,衣摆烫金滚边,领口袖口金银线秀穿心莲。
“废驼背,跟我们回去!”
“老人家我当是谁,原来又是隆恩书局本家人。当年隆恩书局暗中偷袭,导致老人家我与瓮山九坨屎一战两败俱伤,遭你们生擒,功体全废名声尽毁,囚禁于无间地牢三百年成这幅半人不鬼的样子。我还没找你们,倒先寻上我了。”废驼背一想那些年就糟心,杀意顿起。
红衣们中心一名少年修道者左手执簿、右手拿笔,每走近一步,条条论述废驼背罪名,“三百二十年前,江南暗窑女子陈三娘花柳病中诞下一子,而后过世,其父不详。”
“此子生而带脏病、腰背弯驼、面若好女,然稚子无辜,暗窑众女子拉扯长大。”
“年七岁,为侍童。恩客赏肉,两侍童分肉不均,杀人夺肉。”
“年九岁,为侍童。恩客赏玉,欲壑难填,趁夜尾随翡翠店店主,洗劫一空后放火烧家,店主一家七口无人生还。”
“年十岁,杀人获罪,入狱南威县。”
“年十二,南威显罪犯作活人挡箭牌攻敌城,唯驼背生还。同年,莲湖金氏家主观其言、智、行绝非池中物,假以时日,乃是将相之才,故带回培养。”
“年十五,莲湖金氏异军突起,与碑林殷氏并肩为王。再过三年,反超也未尝不可。然,驼背手刃金氏家主,提头归降碑林殷氏。莲湖金氏泯与众人。碑林殷氏大喜,收为义子。”
“年十八,碑林殷氏嫡系七小姐下嫁。成亲之日,驼背水中下毒,销声匿迹。碑林殷氏毫无防备,折损六成。众世家嗅肉腥味儿而动,不到半年,显赫一时的碑林殷氏倒台。七小姐自尽,腹中已有一子。”
“年二十,伴邪王爷身侧诛杀道门百家,肩背麻袋、鸡皮鹤发,自称‘废驼背’。所到之处,风祸过境。同年,败于瓮山九居士,于瓮山被擒。隆恩书局替天行道,判罪,永世囚于无间地牢。”
少年修道者边说边挥墨,记上新一笔,“年三百二十,逃离无间地狱,与隆恩书局本家七子于瓮山九居士葬身处狭路相逢,……”
“接着念。”废驼背眼皮微掀,来了几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