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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雪雱眼珠转转,下一刻,她就动手扒光美荇,将她扔进澡桶。
    美荇只浸泡了一盏茶时分,便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她说不了话,喉咙里漏出些破碎的□□。
    巴雪雱想:“原来文章下在洗澡水里。”
    门外脚步声响,似乎是姬獳来了。
    巴雪雱捞出美荇,拿旁边案几上放置的新衣胡乱擦了擦,便连人带衣拖去隔壁屋,扔到床上。
    隔壁屋本来点了三两盏豆灯,巴雪雱一一吹灭后,屋中变得一片漆黑。
    巴雪雱站在床边,听到有人进了隔壁屋。有个女孩子的声音诚惶诚恐地道:“啊,这儿还没收拾!”一个粗哑的男声道:“你们明日再来收拾也不迟。”接着,一个人的脚步走进了这屋。
    那人显然没想到会走进一片黑暗,他停在门口,直等听到床上传来的□□,才放松下来。还是那粗哑的男声笑问道:“巴姑娘,是你吗?”
    巴雪雱一手捂住美荇的嘴,答道:“主君,是我。”
    那人道:“怎么也不点灯?”
    巴雪雱道:“是我让她们别点的。”
    那人心花怒放,口里念叨着“依你”“依你”,人就朝床这边摸索而来。
    巴雪雱见他扑上了床,搂着美荇胡天胡地,才忍笑穿窗离开。
    胡荑把自己的院落让给晋君行好事,她睡在赵朔屋里。赵朔以为一切顺利,睡得安好,胡荑却心中有鬼,一宿难眠。
    天蒙蒙亮时,胡荑便忍不住起床,收拾好了要回去看一看。她心中有些后悔,觉得这事做得莽撞了些。这种事情,总要你情我愿才好。再不济,她也得先和巴雪雱说一声。那妮子外柔内刚,性子颇为可恶。她硬坑她上了晋君的床,她若事后反抗,晋君下不来台,难免转恨上他们;她若假意奉承,真成了晋君身边红人,以后在晋君耳旁吹风,害死他们不也轻而易举?
    胡荑越想越不对,怪只怪当时事急,她一冲动,只想着机不可失,也没顾虑周全,就行动了。她想:“事已如此,后悔也没用了。我现在过去,趁他们睡着,先杀了巴雪雱,嫁祸给荀林父那边的人。姬獳因我们得了便宜,因他们永失新欢,这买卖还有得赚。”
    她打定主意,盘发蒙面,想趁人不注意潜入馨宁院,谁知刚一靠近小院,便发现院门口挤满人,一个个踮脚伸脖子往里看。
    胡荑的计划宣告失败。她怕惹人疑心,忙拉下蒙面布,挤开人群,进入小院。
    美荇披头散发,胡乱裹着她给巴雪雱准备的衣服,手持一柄长剑,正追杀姬獳。姬獳几乎□□地奔跑着,几次命悬一线,狼狈不堪。
    胡荑呆呆站着,弄不明白情况,直到身后传来赵朔的怒吼:“来人,拿下这疯妇!”她才反应过来,抢先一步,跑到美荇面前,一击打掉她手中长剑。
    美荇仍满嘴嚷嚷,眼睛充血:“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胡荑一记耳光打得她跌倒在地:“你疯了?你和晋君为敌,就是和赵家、和我为敌!”
    “他毁了我多年修行……”
    胡荑拿身体挡着美荇,恨恨向她连使眼色:“屁个修行,命都要没了,还管其它?”
    美荇忽然清醒过来,转身从后门逃走。
    赵家府兵要追,胡荑眼尖看到自己几个弟子也在,便命他们挡住府兵,她则跪在赵朔面前恳求道:“事情没弄清楚,请先不要杀美荇吧。”
    赵朔指着她,怒不能言。
    姬獳的人已经脱下自己衣物遮盖住主上,几人拥着他匆匆离开赵府。
    据很多看热闹的人口口相传:晋君登车时面色铁青,他指着相府大门,恨恨道:“害了先君,又来算计寡人!好,好,大家等着瞧!”
    第四回之平猗的自白
    姬獳大发雷霆的结果,是荀林父领大军再次出征,前往潞国。
    酆舒平日在国内趾高气扬,拿晋兵都不放在眼里,但真打起来,却似乎不堪一击。荀林父步步紧逼,他节节败退。不出半年,潞国土大半沦陷。曲梁一战,酆舒被俘。
    荀林父当众痛斥他的罪状——杀晋君姐姐,伤潞君眼睛,以下犯上,全无人臣之礼。
    酆舒对此不发一言反驳,只在行刑前嘶声力竭地喊道:“平猗误我!平猗误我啊!”
    大多数人不知道“平猗”是谁,细数酆舒身边之人,似乎无人叫这个名字。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平猗”是酆舒夫人的小名。
    对于这位夫人,潞地有不少闲言碎语。最新的传言,是说有人看到她出入荀林父帅营,偷偷将酆舒的驻兵图献给了这位晋军统帅。潞军战力不弱,这次之所以那么快败下阵来,全因出了内奸。只是谁也不肯站出来作证,说他看见了这一幕,所以传言止于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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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晋景公发兵攻打潞国两年后,平猗在自己宅中给孙儿路苞办满月酒。因为已经正式大办过一次,这次的酒宴颇为简朴,巫女一番唱祝,宾客各饮一杯酒,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