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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院外脚步杂沓,赵朔领着一队府兵进入院中。
赵朔见到胡荑及胡荑手中垂头闭眼、脸色灰白的斗贲皇,便脸色一变。
白且惠对他道:“美荇没骗我,这人果然冒充我来抢彭大先生了。是我大意了。”
胡荑死死瞪着白且惠。这人,从长相到声音,活脱脱另一个自己。原来美荇骗了她,要不就是她自己也遭人利用,传递了假消息。斗贲皇是真斗贲皇,胡荑才是假胡荑。白且惠冒充的人,根本就是她!
胡荑将斗贲皇尸体扔到一边,手上还血淋淋地握着刀。
白且惠大声道:“你们当心!这人不是我,是楚国前卜尹白且惠易容冒充我,她是来带走彭先生的。苗大夫是楚叛臣斗椒之子,所以被她害了。”
不等她说完,胡家人已离开胡荑一段距离,警惕地看着她。济髦拔出兵刃,誉髦不甘落后,也拔出兵刃。
赵朔举起一只手,府兵齐齐搭箭拉弓。赵朔对白且惠记忆犹新,不仅因为胡荑时时在他面前流露出对此人的恶意,更因多年前成周城天子筵席上她针对赵家的恶毒预言。他父亲赵盾和堂叔赵穿不幸已如预卜所料离世。但赵朔觉得,这不像是白且惠的卜言,更像是她的诅咒。
但赵朔还未下令放箭,胡荑先扔了手上刀,跪地膝行向他靠近。赵朔身旁一将跨前挡住赵朔,拔刀道:“再敢靠近试试!”
胡荑不动,声音变得委屈可怜,她道:“小赵相国,我们都中人奸计了。苗大夫不是我杀的,我才是胡荑啊。”
白且惠怒道:“死到临头,还企图颠倒黑白!小赵相国,待我亲手揭了这贱婢假面具!”
胡荑首次旁观“自己”的言语行动,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她见白且惠靠近,忙跳起后退几步,大声道:“你别靠近我!小赵相国,你随便派个什么人来查我的脸都行。”
白且惠冷笑:“小赵相国,这门易容手艺,是灵山族高段法术,一般人不懂其中诀窍,无法揭开秘密。”
胡荑叫道:“一派胡言!灵山族哪有什么易容术?明明是你从范贼后人、熊旅和他妈处习得!”
白且惠也叫道:“好啊,你这是自己招认了怎么学来的易容术!”
双方僵持不下,守门的急道:“这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啊?急死人了。”
胡荑和白且惠恨恨瞪视对方,大有不把对方一口吞下撕碎誓不甘休的气势。
赵朔默默观察了会儿,从边上人手中接过一弓。众人瞧着他,不知他会向哪个胡荑射箭。
胡荑可怜兮兮地叫道:“小赵相国!”
白且惠这次没作声。
赵朔淡淡一笑,道:“白卜尹好手段,我实在也分辨不出你们谁真谁假,但我知道,这个事关楚王性命的人,你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说着迅速拉弓,一箭毫无征兆地射向坐在池塘边石头上旁观的彭从昀。
彭从昀医术通神,身手却不怎么样。他呆呆坐着,来不及反应。
胡荑“哎哟”了一声。她离彭从昀较近,想救他,但想到赵朔的话,跨出的一步又缩回。
白且惠距离远,来不及阻挡飞箭,她猛扑过去,将彭从昀往边上一推,彭从昀落入池塘,她自己却躲不及,右胸被箭贯穿。
赵朔将弓还给旁边人,得意地道:“白卜尹,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且惠先急着去看彭从昀,拉他上岸,确认他无事,才回答赵朔道:“小赵相国这招厉害,但今天,咳咳,我无论如何,也要带彭先生离开!”
彭从昀不敢拔箭,先拗断了露在白且惠身体外面的一长截箭杆,他哽咽道:“你何苦如此?”
白且惠伤了肺,开始不停咳血。
胡荑站到赵朔身旁,恨恨道:“还在发什么春秋大梦?自身难保,还想着……”
这时,栖霞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胡荑脸色大变,惊惶地道:“是友儿。友儿怎么会在这里?”
小悦的身影出现在院外,她手中抱着个婴儿,她阴恻恻地道:“赵朔,让白且惠和彭从昀出来!等我们平安离开绛州,我自会把你儿子赵燕友还给你。他俩只要死了一个,我保证,你儿子也会不得好死!”赵燕友凄惨的哭声,把这番威胁衬托得格外尖锐。
胡荑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赵朔忙扶住她。
胡荑拉着他胳膊,半是哀求半是恐吓地道:“照她说的去做,求求你,全照她说的做!友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朔见她完全乱了方寸,不禁皱眉。他暗怕白且惠,但无论是她,还是彭从昀,都不是他非杀不可的人。
他冲手下点点头,让出条路,彭从昀忙扶着白且惠出去。
胡荑听着赵燕友的哭声远去,心如刀割。她恍恍惚惚站稳,要去追孩子。赵朔拉她,她发疯般乱打赵朔。
赵朔不耐烦起来,一掌将她劈昏,让人抬走。
赵朔对济髦他们道:“你们跟着白且惠他们,待他们出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