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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瑜道:“赵卿也说将文王卦的文字学问化成舞蹈不易了,又何必再追求卜理呢?”
    白且惠却不疾不徐地道:“赵相国说的也有理,既是‘文王卦舞’,没有只舞不卜的道理。只是仓促之间,仅卜得王和赵相国未来数年的大体运势罢了。”
    姬瑜好奇道:“朕听说过龟卜、星卜、梦卜、名卜,乃至面相手相卜的,舞卜倒是第一次听闻。那你说说,朕的运势如何?”
    白且惠道:“王最少还有二十年清福可享。”
    姬瑜点点头:“世事瞬息万变,二十年,足矣。”他随即一指赵盾,笑道,“赵卿先开口问卜理的,你快说说他的,免得他等不及,又出题刁难你。”他笑,赵盾也只得陪笑。
    白且惠有些犹豫。
    赵朔忍不住道:“反正也没法子立即证实,卜尹随便说一个,我们权当信了就是。”晋人一片嬉笑。
    白且惠看看赵盾,又看看赵朔,道:“二位此来,是报晋君丧事的。”
    赵朔笑道:“是啊。”晋人笑得更大声。
    白且惠道:“但晋君,不是脚滑摔倒而薨。”
    赵朔笑容一僵,晋人全噤了声。赵朔看了他父亲一眼,见赵盾盯着白且惠,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听她说下去:
    “《文王卦舞》没有阵型,各队伍随势转合,出来的图形可卜吉凶。白虎在六兽中主凶伤孝服,适才这支队屡屡指向赵相国方向,结合其它队伍的图形,我推算:晋君之薨,非出自然,而是下属谋逆犯上所为,且谋逆之人,与赵相国关系亲密。”
    赵盾脸色微变,赵朔怒道:“住口!”
    白且惠同情地看了赵朔一眼,续道:“弑君之罪,罪不可恕。赵相国此次虽脱身,但你与凶手也都不过二三年之命,且罪及后代,只怕十数年后,赵家还会遭遇一场灭门之灾。”
    赵朔忍无可忍,拔剑向白且惠冲了几步,却被另一边过来的侧与婴齐联手挡住。
    赵盾叫道:“朔儿,回来!”赵朔一顿。赵盾叹了口气,道,“回来吧。”赵朔含泪收剑回去。侧与婴齐也退回旅身后。
    赵盾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一开始对着楚的倨傲也消散无踪,他对白且惠道:“卜尹错了,寡君实是脚滑摔倒而薨。”
    他说得有气无力,便连素来迟钝之人,这下也能听出他心中有鬼。
    实在晋灵公也不是摔死的。
    晋灵公年少继位,被他母亲宠得无法无天,待年岁稍长,更显出暴虐凶残的本性。他耗费巨资在绛州城内起了座三层高台,每日与身边宵小之辈在台上听戏作乐。附近百姓闻戏声前来围观,他和近臣们拿弓弹打百姓赌胜取乐。一出戏下来,不知多少百姓眼瞎耳飞,命丧街头。赵盾屡次劝谏不听,反被他视为眼中钉,几次欲杀他。赵盾每次都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不敢再呆在绛州城,出去避难。他堂弟赵穿为他忿忿不平,得他默许,煽动晋灵公身边守卫,突然发难,杀了晋灵公,立晋文公另一子黑臀为新君。
    后来,赵穿与赵盾果然于三年内相继身亡。史书记载,十数年后,因晋灵公当日身边一近臣复宠于新君,他挑拨新君追查弑晋灵公一案,导致偌大一个赵家,几乎灭门,仅余赵朔夫人庄姬腹中子赵武,被人救出,又过十五年,到晋悼公在位时,才得以平反。
    赵盾这次领大军来周天子处,就是为赶在天下诸侯得知真相前,先将“晋灵公摔死”的消息告知周天子。一旦天子认可,便堵了诸侯们之口。若天子不认可?他带这么些兵车来,也不怕天子不认可。
    赵盾一番布置固然滴水不漏,但他自诩为忠臣,当晋君对他举起剑时,他非但没上赶着递过去自己的脖子,反而助推堂弟弑君,这与他对自我的“认知”产生了矛盾。或许,他根本不是个介之推似的忠君护主、不求回报的人,只是个见风使舵的利己主义者。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对着旁人,尾巴也翘不起来了。
    席间一时陷入沉默。姬瑜不安地看看旅,发现旅刚从别人手里接过碗煮好的龟羊汤,正喝得有滋有味。一个楚人跑到他身旁,悄悄说了几句话,旅点了点头,让那人下去。
    这边,赵盾虽是被愧疚和自责压得无意反击,赵朔却不甘心。他被父亲叫回,没过多久,又站了出来,冲白且惠冷笑道:“卜尹卜了王和家父未来的大体运势,正好,我这儿也有个算命的,卜了下楚君的。一样是瞎凑趣,大家也不妨听一听他的话。据他说:楚君好像中过一种叫‘麟趾玉屑’的毒,虽然勉强捡回条性命,恐怕寿命,也不会长呢。”
    白且惠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双目精光四射,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朔身旁一人。这人方面大耳,眼若细丹凤,一头黄白头发,年纪似乎不小,但皮肤光滑,没有一丝皱纹。他刚才曾附在赵朔耳边说话,想必就是那个“算命的”人了。白且惠想:旅中麟趾玉屑未解之事,只有夭绍、无牙等寥寥几人知晓,现在也仅多了个石沃若,晋人怎么好像也知道?她可不信赵朔身边真有卜算能人,能精准卜出旅所中毒的名字。此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