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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帐篷上停了那么多雀鸟?有个酋长问:这几日见有炊烟从楚人帐篷中升起吗?无人能答。
    孔阜让几个小孩游泳到岸上,偷偷去窥探楚人营帐。
    这些孩子还没回来,从对岸先来了人。那人慌慌张张地报告众酋长:两天前一支楚军突然在锡穴城附近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锡穴,杀死麇君,灭了麇宗祠。
    他这边才说完,那几个孩子也回来了。他们像发现了大秘密,兴奋异常地报说:楚军的营帐是空的!
    孔阜一拍掌,道:“上当了!”
    其余酋长也很快明白过来,猜测白且惠对他们施了缓兵之计。她一个人在这里拖住他们,却叫楚军偷偷绕至麇地,出其不意攻下麇都城。
    知道真相的酋长们大多很平静。他们本来响应庸的号召,和麇一起出兵,就想趁着楚饥荒,分他两块肉吃。既然楚并非不堪一击,他们又何必定要以卵击石?濮人大多慕强,又惯于见风使舵。他们商议,事已至此,不如求求白且惠,让楚王允许他们将功折罪,继续为楚效力。
    可也有不平静的。以甸新为首的十几位酋长,他们向来鄙视楚国,向往受到中原诸侯国的教化。
    甸新跳起来道:“岂有此理!那妖女竟用旋风的谎言,把我们骗住!走,我们先去拆了铁链,没的被荆蛮笑话。”
    一帮人这就动手拆铁链。孔阜他们互相看看,也不知该不该阻止。
    白且惠听到外面动静,出来一看,惊道:“你们做什么?好不容易连起来的。大风就快来了。”
    甸新道:“你还骗我们呢。麇人贪生怕死,自取灭亡,但庸人还在,我们濮人也还在,我们决不允许楚人再猖狂了。兄弟们,快些拆了铁链!”
    白且惠道:“不错,麇人灭国,是我设计的,但旋风之事,我并没胡说。濮人中不少是我灵山族子弟,难道我会眼睁睁看着我的人去送死?”
    她脚下一蹬,上了船舱顶。她从怀中取出玄铁符,高高举起:“凡我灵山子弟听令:谁再敢破坏铁链,就地击倒!”
    她的声音清越,朗传汉江。她说完,竟有大半濮人跪下听令,叫她自己也吃了一惊。
    甸新冲身旁一个斗笠遮脸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点点头,拿出一只中指长短箭筒,对准白且惠的背。
    孔阜正心惊濮人中有这么多人已加入灵山族,忽见白且惠一身白衣猎猎飞舞,他一愣,心想:“怎么又起风了?”
    他不由自主抬头一看,只见远处云团聚集,旋转出螺旋形状,正飞速朝他们这边移来。
    他才要开口大喊,忽听“嗖”一声,不知什么利器飞过,白且惠应声而倒。
    一名濮人打扮的正好在白且惠下方,他伸手接住了白且惠,急问:“且惠,怎么样?”
    白且惠睁眼,愣道:“婴齐?”这时也顾不得解释了,白且惠拉拉他胳膊,道,“大风来了,先去船舱内避难!快!”
    第三回之策反
    旋风突然而至,所到之处,波涛山立,林木断折。濮人躲进船舱,随着小船忽而上天,忽而落地,耳中充塞了各种喧嚣,犹胜千军万马,宛似地狱鬼号。
    一些船只被冲毁,一些人被带走。好在汉江上的船大多以铁链相连,大风只管把它们折腾得天摇地晃,却奈何不了它们。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功夫,江面又趋于平静。
    婴齐在舱内紧紧抱住白且惠,以身庇护。他像只球一样被甩得往东往西,额头和右边肋下撞得隐隐作痛。
    白且惠一待风停,就推开他跑了出去。
    浅蓝色天空中没有一丝浮云,刚经历一场风劫,天空像初生婴儿般干净无辜。江面上却漂满了舟楫残骸、人与动物的尸体。慢慢的,从船舱内传来人的呻/吟,一个个身影冒出来,小心翼翼地窥探外面天地,确认安全。
    白且惠找到一条被风吹得垂直于江面的船,爬到最高处,盯着冒出的人影。
    她忽然看到甸新,她飞身而下,在船与船间掠跳,倏忽间来到他身边。
    甸新惊魂未定,又被白且惠一脚踢倒。
    白且惠脚尖踩住他脖子,道:“胡荑在哪儿?”
    甸新现在对她又恨又怕,他“我”了几声,白且惠加重脚上力道,让他呼吸一紧。白且惠淡淡道:“我打听过了,你率领的部落,是百濮数一数二的大部落。我胡师姐向来射人射马,擒贼擒王,你挑唆百濮助庸伐楚,又一意与我作对,想必没少得她指点吧。说,她在哪儿?”
    甸新被她踩得说不出话来,拿手指了个方向。
    白且惠顺他所指看去,正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驮着另一人在连船上飞跑。背上人的一条腿用布条层层包裹,似乎受了伤。在她们冲着去的船上,一名男子正试图用刀断开连船铁链。
    白且惠气血上涌,大声道:“胡荑,你站住!”
    身材高大的女人一回头,斗篷帽子掉落,露出美荇的脸。这下子白且惠更确定她背上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