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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军没几日便赶到战场。
前锋戢黎送来两个好消息:原来麇人一听说楚国出兵,头也不回地跑回锡穴城去了。从东南方攻来的群蛮也已经一哄而散。
婴齐一听大乐,立马犒赏军士,鼓励道:“让我们一鼓作气打散百濮,这就能回郢都了!”
白且惠离开郢都后,久违地感冒发烧。她不愿拖累大军,自己开了药,服用后留在当地宿了两晚,等烧退了,再出发追赶军队。
婴齐派人把麇人落跑的消息告诉她。信使言谈之间,傲慢非常,仿佛战斗已经结束了。
白且惠让信使转告婴齐:不要小看百濮。濮人中多巫师,况又有胡荑等相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信使一去不复返。
白且惠很快到了汉江边。婴齐的大部队都在这带山丘上扎营。瞧情形,他们和百濮已经干过一场了。
白且惠站在一处山丘上,她弯腰撮起一把土,拿舌尖尝了尝味道,又观察了下周围的地理气候,不由得皱眉。
濮人的船只狭长,如一个个蚱蜢,停留在汉江之上,把下面的江水都遮没了。日头未落,一些船上已点起松明,隐约传来锣鼓歌唱声。
戢黎出来迎接白且惠,一见面便道:“谢天谢地,卜尹大人你总算到了。”
白且惠还以为是关心她身体,道:“我没事。上将军呢?我有事跟他说。”
戢黎叹道:“上将军叫人抓走了。”
白且惠一惊站住:“这么快?”
就在半个时辰前,濮人跳到岸上来叫战,骂楚人今非昔比,如今肚子也吃不饱,还装老虎吓唬人呢。婴齐不受激,带了三百人,短刀轻衣上阵,要给濮人个下马威。谁知他们没接近濮人,先遇到一群毒蛇猛攻。楚人乱了阵脚。濮人的进攻又诡异多变,一行人执着一张铁丝网边角冲进来,三两下,兜走了婴齐。
楚人追到江边,濮人已经上船。他们在船上吹哨,听得楚军一个个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濮人见好就收,他们便也收兵回来。
白且惠问:“他们拿上将军怎样了?”
戢黎道:“他们没说,我们也还没问。”语气中颇不当一回事。
这时,几个婴齐的亲信听说白且惠到了,忙过来请示。戢黎要他们稍安勿躁。
裨将蔡鸠居冷笑道:“庐公,我知道上将军平时与令尹走得近,你们看他不顺眼。但大家现在都是为楚王出征,一军首领若有折损,哪个楚人脸上有光?”
戢黎并不生气,依旧淡淡地道:“蔡将军多虑了,我想救上将军之心,与你们并无二致,不过濮人的阴诡手段,你们也刚见识过,若没有万全对策,我们贸然挑战,只会再次自取其辱。”
蔡鸠居怒道:“要想什么对策?进攻就是最好的对策!等我们大军一拥而上,把濮蛮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只能乖乖奉还上将军!”
白且惠道:“够了。”
她一开口,争辩双方立刻住嘴。
白且惠对戢黎道:“据我所知,濮人习俗,若要杀敌首领,要么当场割头剥皮,要么拣选黄道吉日,献祭祈福。他们既用网兜走上将军,他性命暂时无忧。你派人告诉濮人酋长,说灵山族族长愿意上船,与他们谈一谈。”
第三回之立威
由白且惠领头,楚军重新振作起来。
戢黎派人到江边喊话,表示灵山族族长要与百濮酋长们谈判,但白且惠带着族人和一百名楚甲士到江边时,迎接他们的,又是一群毒蛇。
白且惠想:“这是试探我来了。”她撮唇轻吹,没过一会儿,蛇便停止蠕动。她忽又尖啸一声,群蛇宛如被天打雷劈,身子抽搐,僵直在地上,过了一阵,才缓过来,风一般游走了。
蛇们才走,江上又传来吹哨声。有几个楚军才听到声音,便仆跌在地,连雀角也晃了晃身子。
白且惠一手按在雀角肩上,雀角定了定神。她拿出一只模样奇特的哨子含在喉咙里,余下灵山族人也学她。他们喉中吹出一片缥缈之音,忽上忽下,像张无形的网,收走了江上传来的哨音。原先摇摇欲坠的楚军士又站稳了,完好如初。
到这时,汉江上头排船里才走出一人,大声道:“别吹了!我们知道确实是族长亲临,这便请上船吧。”
白且惠手一抬,哨音立即止歇。雀角道:“既然知道是族长来了,怎么还不派船来接?”
船上那人嬉皮笑脸地道:“我们不敢靠近楚军,还请族长自己过来吧。”
雀角“呸”了一声。旁边戢黎要让人去找条木筏来,被白且惠阻止,她道:“我自己过去,大人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戢黎好奇,江岸离江中最近的船也要好几丈距离,白且惠怎么过去?
殊不知白且惠刚才一待哨止,便暗行《驱兽令》。但凡世间所有鸟兽鱼虫,大多能凭音行动,白虺教导白且惠的《驱兽令》中,针对不同动物,有不一样的运气发声调度法门。白且惠十岁便能驱使小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