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下。”
    “呵。”秦巍执黑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说，“那就要小心满盘皆输。”
    厉承泽淡淡一笑，信手拈着棋子，说：“一局棋而已，我不是很在意的。”
    秦巍轻哼了一声，说：“你别装不懂。你爸爸当年把你托付给我，你姐姐这方面也不太靠谱，这种大事我是要尽责的。你这么多年不在国内，你是不知道现在圈子里这些小女孩都是用什么手段在往上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你看看她那个前男友是什么人……”
    “世伯，您这是对她的偏见还是对我的偏见呢？”厉承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疑，“我比她大了十一岁，在这段关系里，您却觉得我是被人哄骗的那一方？实际上，我才是不择手段步步为营设她入套的那个。”
    她只是看着成熟，技能全点在了事业上，谈恋爱这方面还不如现代小学生。是他趁着她还没开窍，还没遇到更喜欢的人之前，就一步一步，把她锁在了自己身边。
    他是主动的那个，她却成为了被骂的那个人。
    如果说他不想公开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这条了。
    秦巍看他眉眼温暖的样子，唇角不由微微抽搐道：“你也知道她年纪比你小这么多，野心满满，等过几年，她有了一定的地位，还会在你身边么？这个圈子里分分合合，你又不是没见过，你不要觉得自己在圈子里地位不错，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没什么良心……”
    “原来秦伯伯是对我没信心。”厉承泽不禁莞尔，“对她能取得的成就还是有信心的。”
    “……你别瞎曲解我的意思。”秦巍落子落得更大声了。周允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小丫头学的，说话越来越偏门左道。
    “不敢。”厉承泽敛了下眉眼，恭敬说道，“我知道您是自幼对我太过偏爱，觉得我什么都好，所以现在看她哪里都不好。世伯，其实我不是什么都好的，不过我的眼光是挺好的。”
    “自吹自擂，没皮没脸。”秦巍嗤笑道，“不过我问了那个小姑娘，人家字典里可没结婚两个字。我怕你是白下这一场棋。”
    厉承泽一直下棋下得很快，不过这回他落子还是慢了几分，白子落下许久，他才说道：“我耐心也很好的。秦伯伯，我赢了。”
    秦巍原本想要笑话他的，低头一看棋盘，自己的黑子大龙被切断，对方的白子看着散落无依，此时已经清晰可见地连成一条脉络，也不用数目，他很明显地输了。
    秦巍突然有点想骂人了，这哪里是退步了，明明是越来越爱算计，先让他轻敌然后故意一着杀人的。
    这小子刚回国时，他还怕他不懂内娱，被人欺负，尤其怕他竞争对手拆台，结果人家不显山不露水，一年来这收购一些那收购一些，爪子越伸越长。
    “我这都替你操的什么心。”秦巍不由自嘲道。
    “还是多谢世伯对我偏爱和操心的。昨天才没有现场拆穿我。”厉承泽摸了摸鼻子，说。
    “哼。”
    “以及我和娇娇确实没有作弊……演戏这方面，我哪里有本事教的了她。”厉承泽勾唇笑道，眼睛里满是欣赏。
    秦巍顿时就想戳瞎自己的狗眼：“吹破牛皮。你和那小姑娘就一点像，脸皮厚。”
    “您试试就知道了。”厉承泽说，“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您真觉得是我教的，那也要她演得出来。难道我以后万一去首影当个老师，我的学生您全不用？”
    “歪理邪说。”秦巍微蹙了下眉头，说，“我可还记得你自己说过回国是想让这个圈子变得更干净公平的。”
    厉承泽笑着将棋子一颗一颗收了起来：“如果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您就拒绝用她，我也觉得确实不公平。不说这圈子里各种因素拍戏的，有多复杂。就剧本里写，太宗举贤不避亲仇，才是求贤治国之道。如果因为畏人言就放弃，很多事就太可惜了……
    比如您因为担心别人说秦绻是星二代，当初死活不让她进这个圈子。现在秦绻自己挤进来了，明明她文史功底比很多人都好，哪怕只是学习，你也不愿意让她进《贞观长卷》的编剧团队。秦伯伯，这不是为了维护这个圈子的风气，这是把世界拱手让人，以及……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
    “你这混小子！”秦巍重重拍了拍棋盘，棋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抱歉，是我又出言不逊了。”
    秦巍看着坐在自己眼前的人，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而长成了眉目英俊的男人，他的侧脸线条被阳光勾勒得格外地清晰明朗，在导演眼里，那是一等一的好五官，不过也正是在导演眼里，方才知道，他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全是演的。
    心里全是不服气和满盘算计。
    和他爸爸一点也不像，更不像他妈妈。不过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父母，曾经是多么好的人了。
    秦巍摇摇头，惨然一笑，说：“算了，这个世界终将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好在你这个人，还算有底线。”
    “谢谢秦伯伯。”厉承泽眼睑微垂，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