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特别好。
    她的脸色看过去还是有些苍白，厉承泽缓了缓口气，问道：“头晕吗？”
    “不晕。”为了证明，阮娇娇还摇了摇头。
    “别乱动。”厉承泽蹙了蹙眉，说，“刚刚医生说你脑震荡加低血压，要静养两周。”
    口气又严厉了几分。
    “哦。”
    “哦完就没了？”
    听听这要揍人的口气，阮娇娇的脑袋里冒起了很多小问号：“不是，厉老师您在医院等了一晚上就为了凶我啊？！”
    真的好凶。喜欢个屁啊，更像是因为耽误他拍戏进度来教育她的。
    厉承泽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心浮气躁，揉了揉眉心，道：“我之前不是没看过你演戏，你连吊威亚的动作都很熟练。你之前滚了十八遍楼梯，每一遍都很得要领。虽然最后一下是林澜把你推下去的，惯性很大，但是难道你不知道遇到这种意外要先护住头？你当时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连基础护住自己的动作都不做，嗯？”
    阮娇娇还是第一次听厉承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听完她愣了愣，将心里想的直接说出了口：“我就是在想要怎么摆你说的那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啊。”
    他当然知道，尤其看到她最后一幕在镜头前留下的那个凄美的微笑，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那十来秒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想的只有演戏这件事。
    “所以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还真把自己当特技演员了？特技演员都不敢像你那个摔法。你还要命不要？”厉承泽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
    “厉老师你难道没为了拍戏拼过命，纽约那个楼不是你自己跳的啊？《夜之骑士》里那个城堡不是你自己爬的啊？”谁都能说她，厉承泽在这点上说她，阮娇娇就不服了。
    “呵。你还看了我挺多新闻？”厉承泽觉得自己真是要被阮娇娇气笑了，“命要是没了，戏演得再好有个屁用。”
    这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说这种粗口。
    话糙理不糙。
    “我错了。”阮娇娇垂下了头。
    她老老实实地认错，厉承泽有些狐疑地看了阮娇娇一眼。
    阮娇娇挠了挠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说：“你说的对，命要是没了，戏演得再好也没个屁用。是我当时脑袋抽风了。不过厉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凶啊？”
    知道错了就好。厉承泽觉得自己凶得有些越了线，轻咳了一声，尽力让自己显得像平常一样温和：“知道自己抽风就好。好好休息。”
    可惜那好看的眉头还是拧巴地拧在一起，阮娇娇就觉得有点好笑，厉承泽一定是没照镜子，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教科书级别的尴尬。
    厉承泽有些局促，顺手就帮她拢了拢有些下滑的被角，很日常却也很暴露心绪的动作。
    “厉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女孩子轻轻的声音落在他耳膜里却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湖里，泛起了层层涟漪。厉承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说：“是。”
    阮娇娇侧眸看他，阳光映在他脸上，他脸部的线条清晰深刻，那双眼睛深邃如墨，又像沉静好看的古玉，很清俊，还带有一种演艺圈里非常难得的内敛气质，像个矜贵的世家公子。
    真可惜啊。如果她还是十七岁那年由着性子说走就走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想试试的林骄，光冲着这盛世美颜说不定也会点点头。
    “厉老师，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所以你还是不要喜欢我了。”阮娇娇带着几分倦意说道。
    “嗯。我知道。”厉承泽眉目平静地说。
    这是不是太平静了一些，感情他的喜欢是说着玩的啊。如果换做邵亦寒，这会儿估计要掐死她了，换成程子遇，怕是要诉说心事三千字不给她一个反驳的余地。
    阮娇娇有些奇怪地看了厉承泽一眼。
    厉承泽的指尖微微颤了两下，看着阮娇娇，用一种严肃得让她有些意外的口吻说：“我知道你一不喜欢同剧组的男人，你觉得可能是因戏生情；二不喜欢别人喜欢你是因为你有些像林骄；三你想自己打江山所以现在没空。”
    分析得倒是鞭辟入里。
    厉承泽顿了顿，说：“所以我昨晚在医院想了一个晚上，就是要想清楚怎么处理这件事。一可以证明不是因戏生情；二我承认我一开始注意到你是因为你有点像林骄，但我喜欢的是眼前这个人这件事，我觉得我很确定；三我回国也有我要做的事，没空这点上我们半斤八两。所以……我可以等。 ”
    因为他前面的一番话正小口小口抿水的阮娇娇，听到最后四个字，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出于形象，阮娇娇没喷出来，但把自己呛了半死。
    “咳咳咳咳咳……”
    厉承泽绅士地拍了拍她的背。
    阮娇娇就咳得更厉害了。
    她脑海里想过很多种对白，但怎么也没想到厉承泽能说出这种接近死皮赖脸的话。
    “不不……厉老师您还是不用等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