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紧了观众的心弦。
    少女惊惧地从秋千上滚落，再度滚到了她刚刚一直想避开的强光灯下, 她闭着眼，畏缩成一团，红着眼，像只受惊的小兽。
    观众席里传来一声惊呼。虽然在座的人基本都看过这部话剧, 但是看到这个“叶莺”的登场, 他们还是被吓到了，不是被那早已知道的伤疤，而是被她的眼神。
    真的像一只受伤的、 被驯化的小野兽, 楚楚可怜, 却被驯化得有些不像“人”了。
    演一个愤怒的野兽也许相对容易，但演一个看过去这么娇软、却又没什么“人味”的小兽实在太难了。很多观众未必想得通这一点, 只觉得阮娇娇版的“叶莺”给他们的感觉很复杂、很新奇。
    “叶莺，你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穿着西装的男人大步走上台, 他蹲下身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少女的身上, 柔声说, “担心着凉。”
    斯文儒雅的气质、温柔低醇的嗓音、清俊的眉眼……每一点都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却也是致命的毒药。叶莺领悟到这一点，却已经太迟了。
    “刘洋进步了。”台下的高向东连连点头，低声道。
    “这女孩还真的不错。”程子遇说。
    高向东微微眯了眯眼，说：“再看看。”
    宋宸竖起耳朵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接着说了一句：“娇娇演技非常好的。她……”
    高向东斜了他一眼，说：“好好看戏。”
    高向东是一张严肃的脸，不怒自威，宋宸立马瘪嘴。
    第二幕，柯娜饰演的二妮登场了，为躺在沙发上的叶莺悄悄地盖了一层毯子。
    叶莺蓦地惊醒，拉住了二妮的手腕，哀求道：“二妮，你放我走吧。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二妮明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但在叶莺身前却蜷缩成更小的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说：“太太。先生也是为了你好，外面现在还在打仗，太危险了。”
    “可是我昨天听你说，去买菜的时候，看到路边的野花开了。是不是春天来了，二妮我想去看看春天。”叶莺笑着，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连脸上的伤疤都显得没有那么可怖了。
    “太太，你想看花，我明天出门时帮你摘一束好了。待在这个大宅子里多好啊。”二妮安抚着，眼中流露出了羡慕不已的眼神，“先生很爱你。”
    “二妮，你明天又能出门啊？真好。”被拒绝后，叶莺微微笑了笑，脸色苍白了几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脸上，又多了一道伤疤。”
    二妮瑟缩了一下，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像电影里的定格一般，整个画面都静止住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两个人一动不动，但观众并没有觉得不耐。穿着红裙的叶莺，穿着灰扑扑的佣人装的二妮，墨绿色的沙发，窗外绽放的桃花，深蓝色的墙纸，浓郁鲜明的颜色对比让整个画面形成了一个诡异又和谐的风格。
    滴答滴答，只有墙上的时钟在走，而后观众发现窗外的桃花落了，而后叶子也落了，再而后飘起了雪花。
    但是沙发上的两个女孩还是没有动，脸上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整整五分钟后，黑幕才缓缓地垂落。
    中场休息时间，却没有人去上厕所，很多人脑海里还冲击着刚刚那个画面，叶莺苍白的脸上那一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二妮那夹杂着畏惧与歆羡的眼神。
    “柯娜也进步了。”高向东又点了点头，“哈，路凡这一幕可是借鉴我之前那部电影的手法。不过小路这在舞台上一用，还挺大胆的，值得记进教科书。这个演叶莺的女孩子有点意思，和第一幕反差挺大的。”
    程子遇若有所思地说道：“路导也真是厉害，这么会□□新人。”
    “你觉得她是路凡□□出来的？”高向东微扬了一下眉头。
    “不是的。我们娇娇是天生厉害。高导，她真的自己演得很好的，还很会调/教人。”宋宸凑了过来，插嘴道。
    高向东好整以暇地看着宋宸，向来严肃的脸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你和这个女孩是朋友？”
    “是啊。”宋宸毫无城府地点了点头。刚点完，就看到高向东身侧的程子遇正朝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突然想到什么，宋宸的嘴就僵在了那里：“不……不是……高导，我朋友不是故意把我安排坐在你身边的。这个票是我临时要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故意的也没关系……”高向东淡淡笑了笑，眸色沉沉地看向还未开幕的舞台，“我这个人，从来不为他人的话语所动。”
    宋宸讷讷，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心虚地垂下了头。
    高向东又说：“说不定你朋友把你安排在我身边，是让你推销你自己呢？”
    “可以吗？”宋宸眼睛一亮，说，“高导，《天下》还缺人吗？”
    高向东：“不可以。不缺。”
    宋宸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