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尽力，他每天几乎吃住睡在剧场，整个人消瘦得厉害，每一次排演他都声嘶力竭双目红肿，但和阮娇娇那种看似安静、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表演，就显得不够细腻、深沉。
    被路凡批评得越多，刘洋就越急躁，越急躁，表演就越浮于表面化，遭遇到的批评也越尖锐。
    路凡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尤其在对待专业和艺术上。
    这一天，在路凡一句“你到底演的是什么玩意”之后，刘洋忍不住就摔了本子。
    “路导不如把男主角也换了好了，再去换一个偶像流量来演，可能更火爆更有吸引力？”
    “你以为我不敢吗？”路凡气得拍了拍桌子，茶碗都被震得蹦天高。
    柯娜看了看刘洋，有些着急地说道：“路导……对不起，刘洋也是因为演不好，一时急了。他就这脾气，您别计较。”
    “那他倒是说我哪里演得不好啊？导演的职责难道不是说出具体的错处吗？感觉感觉……这和票友有什么区别，我也会说你这感觉不对。”刘洋火冒三丈。
    路凡紧蹙眉头，确实就是感觉上有所偏差，可他又确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原本就是一个话剧编剧，后来才编而优则导，《夜莺》又是自己最心爱的本子，自然更是要自己执导，但他一直都不是那种能说戏说得非常到位的导演，而且艺术上，有许多东西，本就不是可量化或者语言化的。
    许多的“感觉”本就是在一次次的碰撞与实验中产生的。
    “刘洋，那我们再多试几次，试试不同的表演方法？”柯娜说着，看了眼阮娇娇，轻声说，“排练结束后我可以来陪你排练。”
    阮娇娇现在的排练量是全组最大的，让她接着陪刘洋练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我们之前都试过多少次了？！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演得更好。”刘洋甩开柯娜的手，愤愤不平地就要冲出去。
    “你给我站住。”阮娇娇冷冷的声音响起。
    刘洋的脚步一顿，转身露出冷笑：“阮小姐又有什么指教？”
    ☆、吊打
    “你是个体验派的演员, 可是这些天你一直非常抵触我，请问你怎么演出爱的感觉？”阮娇娇直视着刘洋。
    她的目光温和而平静, 却带着一种审视感，这种态度让刘洋觉得非常不舒服。其实这些天以来他心里都非常的不舒服，他的专业告诉他，他的对手很专业, 但这种远超过原本想象的认知让他心里更是难受。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 却比不过一个没受过训练的门外汉？那他之前的努力还有什么用？
    “是。你说的对。然后呢？”刘洋几乎已经自暴自弃地喊道。
    他的眸子里都是血丝，阮娇娇也知道，那是一夜一夜熬夜的结果, 刘洋是个敬业的演员, 却走不出自己的窠臼。
    “然后你说没人比你演得好。我觉得不对，因为何南徐、顾加成……他们都会比你演得更好。”
    她说这句话可是有“实证”的。
    刘洋自嘲地笑了：“你拿这种老艺术家和我比, 可真是看得起我。”
    “难道三十年后你不想做个老艺术家吗？不想有被人记住自己的角色吗？”阮娇娇反问道，双颊因为怒意而泛起了一层浅红。
    “你真觉得自己能演一个女主角, 就很了解我们话剧界了？”刘洋狠狠地捶了下强，脸上的神情几乎变了形，“你不要因为一个角色比较适合自己, 就觉得自己懂表演了, 你不去看看你现在上演的是那是个什么烂片。啊，听说收视率破8了是吗，呵呵现在的观众的品味真是奇特。不过也是，都是因为这样的观众，所以真正的艺术才无人赏识！”
    刘洋一说话, 就自带高扬的朗诵腔。
    阮娇娇耸耸肩说：“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还知道我的作品的收视率。但偶像剧和话剧本身是满足观众不同的需求，并无高下之分，一个人有需要思考问题的时候，也有需要放松的时候。不过，我认为真正的艺术是互通的。舞台剧也好，电影也好，好的演员都在互相融合吸收。更何况，我认为就是在你很看不起的影视圈，林森这个角色，也有能比演得好的人。”
    “呵。那就请你说服路导找个年轻偶像来演林森吧，哈哈，这个思路确实很妙，说不定还可以拍成电视剧版呢！”刘洋反唇相讥。
    “够了！”路凡又用力拍了下桌子，“都别吵了！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娇娇你先回去休息吧。”
    路凡说完，又颓然地坐下。超越不了，他还是超越不了自己，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女主角，却又卡在男主角这一关。
    三年了，刘洋的表演更加地精湛，可是一和阮娇娇对戏，那种精湛感就被对比出了一丝匠气，究竟是因为阮娇娇太出色，还是因为真的男女主演之间的气场不合？
    如果这样演出，也许依旧会有人说《夜莺》是经典，会有人夸女主角的演技，但并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