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地动了动，细微而又缱绻的水声就这么传进了话筒里。
    男人的声音变得愈加地不友好：“你在洗澡？”
    阮娇娇撇了撇嘴，说：“是啊。怎么？”
    那边的邵亦寒手指几乎要将手机捏碎，下午听到的关于22楼的一切全部都连成了一幅画面。
    “你那边有男人？”
    邵亦寒似乎听到阮娇娇轻嗤了一声，像是笑又像是轻蔑的声音，而后那边就挂了电话，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阮娇娇实在不知道邵亦寒这是在抽哪门子的疯，只微微觉得有些不爽，邵亦寒打扰了她的思考时间。
    手机又响，还是邵亦寒。
    这回，硬是等了十五六秒，铃声快断时，阮娇娇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起来。
    那边的邵亦寒声音阴沉得能滴水：“开门。”
    呵，都找上门来了。
    阮娇娇挂了电话，就听到门口的门铃响起，有些尖锐有些急促。
    她打了个呵欠，不情不愿地起身，擦干，轻轻柔柔地涂了个身体乳，穿好衣服，做好脸部护肤，才包好头发走了出来。
    全过程大概花了十五分钟。
    她可从来没有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习惯。
    一开门，邵亦寒倒也没说为什么让他等了这么久，瞥了她一眼，就冲了进来，每个房间的门都开关得震天响。
    阮娇娇施施然坐在沙发上，涂起了指甲油：“小邵总，您疯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20楼，也不可能跳下去。他早就守在门口了，也没看到人出来。
    邵亦寒猩红着眼，问道：“邵庭楷呢？”
    原来是冲着这来的。
    阮娇娇撇了撇嘴，道：“那你要问你未来婶婶啊。你问我？”
    看来是被她耍了。她故意让他等这么久，是不是就为了让他产生错觉？但阮娇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还玩弄起人心来了。
    邵亦寒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阮娇娇，确实是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头发还微微有些湿，脸蛋被水蒸气熏得微微有些发红。
    她随身套了一件宽松的灰色运动服和宽松的运动裤，画面一点也不旖旎。但看着那一滴从她发梢滑下的水珠，顺着她细白的脖颈滑到锁骨，他脑海里有了一些莫名的联想。
    以前阮娇娇见他，总是精心打扮过的，却很少能激起他的某种涟漪。
    这感觉很陌生。
    陌生到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邵亦寒锁着眉头道：“也是。是我想多了。就凭你这副模样，就是送上门，我小叔也未必看得上你。”
    “所以您火急火燎地跑到我家，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小邵总，是不是大邵总来天恒以后，您闲疯啦？”
    声音是娇娇柔柔的，但说的话却像一柄利刃。
    想到他下午听到的，邵亦寒就忍不住握了握拳。
    什么“阮娇娇跟进了大邵总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声音传出来，过了半个多小时，阮娇娇才从里头走出来，头发都乱了……据说徐特助中间还打开过一次门，慌慌张张地退出来了……”
    这些话让他胡思乱想了一个下午。想到阮娇娇和邵庭楷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恨得咬牙。
    他忍耐了许久，最后还是跑到阮娇娇的公寓来了。
    说不清什么原因，就是想来求证一下。
    却被她奚落个正着。
    “您这个前男友管得还挺宽。”阮娇娇垂眸，认认真真地给脚趾头涂指甲油，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运动裤胡乱地挽起来，露出纤细莹白的脚，她的脚趾长得圆润漂亮，涂上鲜艳的红色，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性感。
    漫不经心。邵亦寒心里就划过了这个词。
    阮娇娇醒来以后，和他的每一次说话，都漫不经心，似乎眼里完全没有他这个人。
    她真的变了么？有了别人？还是只是在欲擒故纵？
    试探性地，邵亦寒说道：“这是公司为你租的房子。合约到期，我是来提醒你，要搬家了。”
    “哦。知道了。您不说我也会搬走的，毕竟您要是再这样时不时跑来影响我工作，会拖累我的。”阮娇娇说道。
    “阮娇娇，你认为你以后还会有工作？”
    “小邵总。你不是都知道我去找大邵总了吗？你下午没看新闻？你猜我和他说了什么？”
    女孩微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的模样……让他想揍人。
    他也最讨厌别人喊小邵总、大邵总什么的。邵庭楷来之前，天恒只有一个邵总。
    “你不要觉得有我小叔给你做靠山，你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邵亦寒冷声道。
    “谁说我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阮娇娇抬头笑道，“我是要掀翻这个圈子。”
    暖黄的灯光下映在那张明艳的小脸上，熠熠生辉。
    就连那几缕被打湿的头发都很动人。
    一无所获，邵亦寒心里烦躁得不得了，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