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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钝,没发现对于他来说,我已经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哥哥。
    而我也习惯性地还把他当成小孩子,丝毫没有意识到一个19岁的男生和一个16岁的男生这样拥抱着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妥,而且其中一个还很明确地表达过自己喜欢同性。
    那天晚上晏阳睡得很好,可我没睡好。
    前半夜暖气供暖力度强,热得晏阳踹被子,后半夜冷了,他就迷迷糊糊地往我怀里钻,我被他弄醒,扯过被子把他裹好,脖子被他搂着,勒得我难受。
    我觉得他烦,一边觉得烦一边又不想推开他,那种感觉拉扯得我睡意全无。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微妙的,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稍微有了些睡意,刚要睡着却被怀里的人给蹭醒了。
    16岁的男生会晨勃了,或者他当时可能不仅仅是晨勃的问题。
    晏阳手搂着我,下身一直在往我身上蹭,那个部位勃起得明显,让我觉得很别扭,再怎么亲密的兄弟有这样的行为也会受不了。
    我想推开他,叫醒他,但还没动作就听见他发出细长的,软绵的,像小猫叫春一样的声音。
    晏阳的脸泛着绯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什么。
    说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多想,事实上这种事情我理应比他懂得多。
    我怕叫醒他让他尴尬,一开始只好忍着,想着忍一忍,等他醒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结果我闭着眼睛装睡,他的反应却越来越强烈。
    晏阳的手在我身上乱摸,摸得我浑身冒冷汗,不得不一把抓住他的手,睁开了眼睛。
    晏阳也醒了,眼神迷茫,半天没回过神,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脸红得像是番茄,直接用被子蒙住头,说什么都不肯出来。
    “闷死你算了。”我从床上下来,总算松了口气。
    我没管晏阳,自己去了洗手间,进了厕所,反锁上门,低头看自己的裆部,恨得想骂人。
    我起反应了。
    我被晏阳摸得起了反应。
    如果说每个人心里都有邪恶的种子,那么种下这颗种子的是我爸,让这颗种子发芽开花的大概就是那天的晏阳了。
    我站在花洒下,淋冷水,用力地握着那根因为他勃起的器官,发了狠对自己下死手,跟自己作对。
    当时我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最后蹲在冷水下哭了。
    这么说起来挺没用的,但当时心里满是厌恶,厌恶自己,厌恶我爸,也开始厌恶晏阳。
    等我洗完澡,调整好情绪出去,晏阳正坐在床上翻他的书包。
    他说:“哥,我给你带了礼物。”
    “不当鸵鸟了?”我问他。
    他看着我笑,脸还红着。
    他递给我一个盒子,包装精美,还打着蝴蝶结。
    我接过来,问他是什么,他说:“巧克力,跨年礼物。”
    那天是那年的最后一天,晏阳是专门过来陪我跨年的。
    我们俩坐在床上吃完了巧克力,然后他才去洗澡。
    晏阳刚一进浴室就出来了,他没穿衣服,只探出上半身,又瘦又白,依旧像是营养不良。
    他问我:“哥,你洗的是冷水澡。”
    他说:“你是不是那个了?”
    16
    扭转对一个人的看法是很难的,尤其像我跟晏阳这样的关系,我们认识时他真的就是个小孩儿,整天缠着我叫哥。
    如今他也是每天黏着我,哪怕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也会不间断地发消息,开头一个字永远都是“哥”。
    这一个字提醒着我,他是我弟弟,越是这样,在我心里他就越没法拥有其他的标签。
    就比如,直到这个早上他蹭着我发出呻吟声,我才终于勉强开始接受他也已经逐渐在成为一个有欲望的成年人。
    逐渐。
    因为他还没有成年。
    16岁的男孩其实什么都懂了,无论是主动了解还是被迫接受。
    “男人早上晨勃是正常的,”我尽可能装出很平静的样子,坐在床边点了烟,“你快洗,等会儿出去吃饭。”
    我背对着他,好一会儿没听见他的动静,我们莫名其妙地僵持着。
    后来晏阳去洗澡,我这才发现,这破宾馆隔音差到浴室里一丁点儿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而自慰时的呻吟根本没法被水声盖住。
    我不确定我洗澡时究竟有没有发出那样的声音,但晏阳的声音过分清晰,听得我皱着眉连抽两根烟。
    晏阳出来的时候说:“哥,这洗到一半水就凉了。”
    这种便宜的小宾馆,能指望它条件好到哪儿去?
    他就是娇气。
    他过来,裹着浴巾,湿哒哒地坐到了我身边。
    晏阳说:“你现在烟瘾很大吗?”
    我叼住烟,从他手里拿过毛巾使劲儿给他擦头发。
    水滴得到处都是,床单被子都有了水印。
    晏阳说:“哎,哥,你轻点儿!”
    我看了他一眼,把毛巾丢还给他,让他自己擦。
    他贴着我,磨磨蹭蹭地擦头发,问我:“你今天心情不好?”
    我看了眼时间,给室友发消息,告诉他们我今天在外面陪我弟,原定晚上一起喝酒的事儿我就不去了。
    他们让我晚上带着晏阳一起过去,我想了一下,回复:再说吧。
    我不太想让晏阳见他们,或者说,不想让他们见到晏阳。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那会儿我还想不通。
    晏阳这人很烦,从小就磨蹭,原本打算带他去吃早饭,结果因为他,从宾馆出去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那时候我比晏阳高出快一头,他还瘦,穿着我的羽绒服明显大了一号,看起来很是滑稽。
    我带着他不情不愿出门的他走出宾馆,打算在附近随便找点什么吃。
    “我想去你学校。”晏阳说,“让我看看吧,以后我也考这里。”
    我都懒得嘲讽他,就他那成绩,单凭自己本事,下辈子也考不到这所学校来。
    但我最后还是带他回了学校,去了食堂。
    晏阳说:“哥,你们学校真好。”
    当初来这里的时候心里是有结的,毕竟高考失利才落到这儿,但既来之则安之,慢慢也就接受了。
    “这炒饭好吃。”晏阳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嘴角粘了米粒,抬起头来对我说,“哥,你看我给你表演特技。”
    他所谓的特技就是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米粒,舔完了再冲我一笑,看得我烦躁。
    那时候很明显的一点就是,他出现在我身边我会烦躁,不在我身边我也会烦躁。
    晏阳说:“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我低头吃饭,心烦意乱。
    “他们跟我说你上了大学肯定会交女朋友,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这都哪儿来的谬论?”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