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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的鱼还是会死,喜欢到骨子里的人会分开。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的,周佼跪下地上,双手狠狠抓起一把泥土。
    邹奇惴惴不安看着他的背影,见他起身,立刻后退一步。周佼拾起铲子递还给他,声带像是被玻璃榨碾过沙哑道:“谢谢。”
    那天晚上邹奇失眠了,睡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白天周佼的模样。周总监为什么会哭?他闭上眼又睁开眼,翻来覆去好几次,猛地起身,走到厨房灌了一大杯凉水。
    第二天上班,邹奇掐着点到。隔了几分钟,同事稀稀拉拉都到了。邹奇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看着电脑,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时间,他问身边的同事,“周总监来了吗?”
    “没来吧,我听人事说,总监他好像是请了年假去外地了。”
    邹奇愣了愣,“去外地了?要几天?”
    “你怎么那么关心?想知道自己去问呗。”
    邹奇抿抿嘴,拿起手机又放下。
    飞机抵达丰城机场,周佼穿着薄衫,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他戴着眼镜,银边无框,纤薄的镜片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周佼从机场出来,直接坐车去了丰城监狱,的士从市中心开出,车轮碾着沥青路面,他看着窗外,阳光落在脸上,常年晒不到光的皮肤近乎透明。
    的士开到看守所大门外,周佼背着双肩包下车,乖巧的样子像个学生。
    就像是以前每一次来见闫沭那样,他填好申请,在外面等候。
    他以为这会像以前每一次那样看不到闫沭,却没想到在等了两个小时后,狱.警来叫他,让他过去。
    隔着一层玻璃,周佼看到闫沭被人从那扇侧门里带出来。他已经有很久很久很久没见到闫沭了。
    闫沭坐在他面前,剃了圆寸,额角上多了一条疤,脸颊瘦削,神情淡漠。
    周佼见到他,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指着放在右下角的电话,让他接。
    他们被一根电线一个话筒相接,周佼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扶在玻璃上。
    他对着电话,在闫沭还未说话前,他先把所有的话都给说了,“哥哥,你走后就没人提醒我要按时吃饭,也没人会让我冬天多穿衣服,我没办法自己睡着,只能吃药,安眠药不管用,就加倍剂量,有一次吃多了差点死在家里,来打扫的阿姨看到了我给我打了急救电话。可我其实是真的有些不想活,你不在了,你不想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闫沭安静地看着他,指腹抵在玻璃上,一撇一捺,划开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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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闫沭是在来年一月出狱的,他在狱中表现出色,减了两年刑,提前放了出来。
    周佼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在闫沭出狱那天提前在外头等他。冬日严寒,他在冷风头里站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看守所的工作人员过来问他在等谁。
    周佼说了名字,对方看了眼名单,便道:“闫沭在上午就走了,没和你说吗?”
    周佼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像是一张白纸被扯出了一串皱褶。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狱.警看了他一眼,问他还有什么事吗?周佼缓缓摇头,说没事了,而后回头。
    外面的风冷得要死,他钻进那层冷风里。这个丰城曾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可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呆站着,一时间十年的煎熬都化成了累积在一起的委屈和痛苦。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浮萍,找不到落脚地,没有依靠,随着风飘散,成了什么都不是的一个人。
    每年去丰城探望闫沭是他每年最期盼的事情,就算闫沭不肯见他,可他知道在那个地方闫沭还在,总有一天只能见到的。而现在闫沭走了,他抓着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蹲在地上,崩溃哭着。
    “周佼,你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吗?”闫沭的声音冷冷清清盘旋在上空。
    周佼一愣,呆呆地仰起头。闫沭穿着一件军绿色外套,灰色长裤,黑色运动鞋破旧不堪。他低头看着周佼,额角的疤很深,神色却很淡。
    闫沭入狱后,闫芳芳的世界就像塌了一样。她完全不能想象闫沭杀了徐诏问,她四处求人奔波,却连闫沭的面都见不到。
    闫芳芳的身体其实不好,她被检查出来是乳腺癌,可为了不影响闫沭高考,就一直瞒着。春节那几天也是背着闫沭一直在医院里做治疗。
    闫沭出事后,她简直是万念俱灰心力交瘁,没几年就病逝了。
    闫芳芳的葬礼是周佼置办的,他慢慢站起来,脚蹲得发麻,趔趄一下,周佼伸手去抓闫沭的手臂,好不容易站稳。
    闫沭一动不动,低头看着掐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周佼一顿,站稳后立刻松开手。
    “我的车停在那边。”周佼指了指左边那头。闫沭侧头看去,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周佼的车是几年前回丰城的时候买的,白色的特斯拉,买了之后就放置在了这里。闫沭坐在副驾驶,周佼靠在驾驶位,他其实很少开车,更不用说副驾驶上坐着人,免不了会有些紧张。他拉开手刹,手刚抚上方向盘,肩膀被轻拍一下。周佼侧头,闫沭指了指他的侧边,“系上安全带。”
    周佼愣了愣,手松开方向盘,立刻拉起安全带系上。
    他抿了抿嘴,双手握紧方向盘,身体微微前倾,聚精会神看着前面的道路。
    周佼心跳得很快,掌心发热,手指微微发麻。他感觉到闫沭投向自己的视线,那种目光让他觉得窘迫,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闫沭眼里是什么样子,他们十年未见,闫沭的生疏让他慌张。
    车子碾过缓冲带,颠簸了一下,绿灯跳成了红灯,车轮靠在斑马线前停下,周佼僵硬的脊椎贴着椅背,深吸了一口气。
    他侧头去看闫沭,闫沭垂着眼,睫毛很长,一小撮阴影落在眼睑下,是一段冷淡疏离的冰。
    落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嘴里,周佼闭上了嘴,神情恍惚了几秒,慢慢贴回原处。
    绿灯跳了出来,一声鸣笛撞醒了周佼,他陡然一惊,回过神来,眯起眼看着前面的绿灯。
    周佼松开刹车,轻轻踩下油门。
    车子绕过几个弯口,没去市南路,而是去了闫沭的家。闫芳芳走了后,这里的房子就空置了。周佼把车停在门口,转过头对闫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