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没两分钟,任务就完成了。闫沭玩的那个剑客走到轿子前,撩开红色帘布,朝里面坐着的新娘递去手。
“好了吗?”
奶妈从里头出来,身上的红妆已经散去,一袭水蓝色时装闪闪发亮。闫沭说好了,周佼不禁感叹道:“太厉害了。”
闫沭笑了声,还想和他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是柳楷打来的。
闫沭让周佼等一下,而后接通了柳楷的电话,对方吵吵嚷嚷道:“闫哥,我看到你爸的新闻了,没事吧。”
“在医院里,一时半会醒不了。”
“我靠,那怎么办?”
“看后续治疗吧。”闫沭心不在焉盯着电脑屏幕,周佼操作着奶妈开始做新任务,闫沭点了个跟随,就一直跟着。
柳楷在电话里又说:“对了,我刚看到你上线了,你怎么和周佼在做任务?”
“怎么了?”
“他不是和你爸传出过那种照片吗?”
闫沭站起来,走到门外,靠在门板上,看着墙壁上的挂画,声音冷下来,“那不是真的,你以后别提了。”
“什么啊,我是关心你。”
“周佼是徐诏问的继子,他们之间没什么,那些照片都是借位,算不得真。”闫沭抿了抿嘴唇,换了个语气,他说:“如果真当我是你朋友,帮我个忙,去群里说一下,别再传谣了。”
柳楷愣住,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犹豫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家事,既然你都说是假的了,我肯定不相信的。你别担心,我会在几个群里说的,让他们闭嘴,但有些事情,还得你自己去澄清,毕竟……”
“我知道的。”闫沭低下头,学着周佼的动作,脚后跟轻磕后墙,他说:“毕竟之前是我没作为,才让事态发酵成这个样子。”
闫沭挂了电话回房间,就看到游戏里穿着蓝衣服的奶妈维持着一个半蹲的动作,一旁摘草药的进度条已经满格,都不见变换姿势。
闫沭拿起耳机,叫了一声周佼,对方没反应。他眨眨眼,耳机分贝调到最高,就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浅浅呼吸声。
周佼睡着了。
闫沭看了眼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下午三点,他怎么就睡着了?
周佼这几日一直都日夜颠倒,任务完成了后,闫沭又不再和他说话,没多久他便觉得困,抱着枕头往床上一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外面下了小雨,天阴沉沉的,已经完全暗下来。
丢在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闭着眼去摸,半眯着眼看了看,是袁雯打来的。
周佼接通了电话,便听到袁雯的抽泣声。
他皱着眉,混沌的思绪慢慢转醒,轻声问:“你怎么了?”
袁雯对他说:“佼佼,你爸爸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袁雯的声音悲切,听着像是真情实感在伤心。周佼嗤笑了一声,对她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袁雯哽咽,“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没人照顾我们了?”
周佼捏住拳头,猛的把手机丢开,手机砸在地上,“哐当”一声,最外面的那层玻璃膜直接碎了,但手机没坏,还在通话中。
周佼深吸了两口气,下了床蹲在地上,按了免提,他说:“妈,你是我妈吗?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徐诏问那算什么照顾?他侮辱猥.亵你儿子的时候,你都没看见吗?”
袁雯打了个冷颤,张了张嘴,哆哆嗦嗦道:“可他让我们住大房子,给我们吃最好的,你每年的学费,医药费就那么多……”
“别那我当借口,那只是你想要的。”周佼咬着嘴唇,把脸埋在膝盖里,瘦骨嶙峋的后背上,脊椎骨头一节节突起,他问:“你生我下来做什么呢?”
他就是被这样子的血亲给剁碎的,变成一块块腐肉,冲到下水道,渣滓都不剩。
周佼不再说话,摁掉电话,维持着蹲着的动作好久,直到手机再次响起,碎了的屏幕膜龟裂成了蜘蛛网状。周佼伸手去摸,凹凸不平的触感摩擦着指腹,他看着来电,盯着哥哥两个字,伸手接起。
电话里闫沭的声音微喘,他听到闫沭说:“佼佼,还睡着吗?”
“没……”周佼拖着尾音,声音故意娇娇糯糯,掩去了那点泪意。
闫沭放好自行车,小跑着走进院子,他说:“到楼下来,给我开门。”
周佼愣了愣,随即站了起来。可蹲久了的脚发麻,他没留神,直接摔在了地上,“唔”了一声。闫沭听到他这边的响动,问他:“你怎么了?摔跤了?”
周佼忍着疼,脸上不自觉露出笑,他拉开门往外跑,一节节楼梯下去,“咚咚咚”发出响声,他说:“没,没摔。”
他跑到楼下,鞋子都没穿,推开门,光着脚踩在凉地上,睁大眼兴奋地看着闫沭。
“你怎么来了?”
“突然想见你,就来了。”
外面下了雨,闫沭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他家距离市南路不算远也谈不上近,自行车骑了半个多小时,头发衣服上都湿了。周佼拉着他的胳膊进屋,闫沭站在原地,想到说:“之前有一次补课你来我家,带过来的那把伞我还没给你。”
周佼见到他很开心,随口道:“没关系,就留在你那边吧。”他说着,去给闫沭拿拖鞋。
闫沭脱了鞋,周佼蹲在他的脚边,拿起一只拖鞋让他穿上。闫沭低头看了他一眼,捞起他的手臂让他起来,“我自己穿。”
周佼站在一旁,闫沭踩上拖鞋,注意到周佼竟还是光着脚,便问:“你给我穿了,你自己怎么没穿?”
周佼指了指楼上,“忘记穿了。”他嘻嘻笑着,抱住闫沭的腰,像只奶猫蹭上去。闫沭身上都是雨水,他就把自己也给弄湿了,深深吸了口气,湿冷的冬雨钻进鼻腔里,周佼说:“哥哥,你来了就好了。”
闫沭抬起周佼的下巴,手指碰了碰他发红的眼眶,又在眼睑下挠了挠。周佼怕痒,睫毛凌乱煽动,要往后躲,闫沭松开手,低头问他:“刚才哭了?”
周佼听到这问题就不躲了,而是用脑袋去撞闫沭,全身都在说不想回答。
闫沭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猜透了他的那些小伎俩,又问:“最近是不是一直在熬夜?”
周佼想说没有,闫沭的指腹点着他的下眼睑,“这里都黑了。”
周佼动了动,像只挣扎逃出的小猫,撇过头说:“晚上睡不着。”他不太适应闫沭这样子,推了闫沭的手臂一下,对他说:“天还凉,你这样别感冒了,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拿衣服去。”
闫沭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是都湿了。他跟在周佼身后上楼,木质楼梯“嘎吱”作响。周佼走快了两步,脚下突然打滑。闫沭立刻托住他的腰,手掌在瘦削的腰侧上捋过。他跨上两节楼梯,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