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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昨天穿的衣服已经都丢掉了,他换了一件别的颜色一样款式的。袁雯煮了小米粥,周佼坐在椅子上,拿着汤勺在粥碗里搅拌。
    袁雯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昨晚怎么了?受伤了吗?衣服上怎么有血?”
    周佼掀开眼,懒懒散散看她,露出淡淡的笑,他说:“徐诏问叫我舔,可他又怎么着都没反应,就开始打我了。”他舌尖抵在空了一颗的后槽牙缺口里,含糊道:“掉了颗牙而已。”
    袁雯露出痛苦的神情,周佼已经看习惯了,仰起头笑嘻嘻道:“妈妈,我掉了颗牙,要吃十颗糖来补。”
    袁雯红着眼去给他拿糖,过年时买了很多,她捞了一大把,塞到周佼的睡衣口袋里。
    周佼收获满满,露出满足的笑。
    徐诏问拿着手机从书房出来,见到周佼在喝粥,走过去看了眼,皱皱眉问袁雯,“怎么就吃这么点,他都瘦了。”
    袁雯小声说:“他刚醒来胃口都不好,得吃清淡些的。”
    徐诏问也就是随便问问,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对周佼说:“你有闫沭联系方式吧,听说你们是一个班的,应该关系还不错,你叫他今晚也来我们家吃饭,干脆别住回去了,整个寒假都住这得了。”
    周佼眨眼,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朝徐诏问笑着说:“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周佼就在徐诏问的眼皮子底下,给闫沭发了好几条,要他来家里的信息。
    闫沭都没回。周佼叹了一口气,拿着手机惆怅地看着徐诏问,“爸爸,哥哥不回我信息。”
    “算了,还是我来联系他吧。”徐诏问说着就给闫沭打去了电话,铃声响了好几声,闫沭接了。
    闫沭在和闫芳芳通话,闫芳芳和他说外婆家这边实在走不开,这几天应该都不回来了。她平常那么一个和徐诏问不对付的人,竟然还主动向闫沭提了寒假里要不要暂住到徐诏问那边去。
    闫沭没吭声,徐诏问的电话就插了进来。他和闫芳芳说了一声,便接通了徐诏问这边。
    徐诏问这段日子也是闲,闲到开始想要扮演一个好父亲了。他问闫沭要不要住过来,要是不住的话,寒假的时候也可以去旅游,大家一块出去玩一次。
    闫沭往后靠,后背陷在沙发里,他听到电话外的声音,是周佼在说话,轻柔的乖巧的,似乎还满含着期盼,“哥哥会来吗?”
    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我去吗?
    闫沭愣怔着,可能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徐诏问也不想勉强他,刚要说不来也没关系时。闫沭开口道:“待会我自己过来。”
    徐诏问呆了呆,惊喜道:“那真的太好了,晚饭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
    “随便,我不挑食。”闫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闫沭下午做了两张试卷后才坐车过去的,他在车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才发现周佼给自己发了那么多条信息。
    他点开后,从下到上滑上去。周佼似乎喊“哥哥”上瘾了,每段话都要加哥哥两个字,看着闫沭心烦。他点开周佼的头像,把备注改成了“小骗子”。
    徐诏问下午一直在书房办公,袁雯出去买菜了,周佼就坐在客厅里,盘着腿玩游戏,时不时剥一颗糖丢进嘴里。大半个下午,周佼都快要练满级了,他的奶妈冲了很多钱,买了好几套时装,单纯的人民币玩家。
    下午三点多时,门外传来响动。周佼从沙发上下来,嘴里还含着糖,他走到门口,在闫沭要按门铃前,先把门拉开了。
    周佼笑盈盈地看着闫沭,从口袋里掏出几粒糖,拉过闫沭的手塞给他,“哥,给你吃糖。”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的糖,闫沭愣住,手腕被周佼拽了一下,身体前倾带进门内。
    周佼从鞋柜里拿了拖鞋给他,是昨天他穿过的。闫沭低头换鞋,周佼往他肩膀上靠。闫沭僵了僵,立刻避开,周佼哼笑两声,慢吞吞问:“哥,我的一只袜子丢了。”
    闫沭脸色不太好,他朝周佼瞥去,周佼朝他眨眼。
    就在这时,徐诏问走到玄关,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块,他对周佼说:“你照顾一下哥哥,我还有些事要忙。”说着他对着闫沭笑道:“换洗的衣服带齐了吗?”
    闫沭点头,拎了一下背着的包,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习题。
    周佼带着闫沭去房间,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
    房间是刚整理出来的,被单被套都新换了,因为平常不住人,所以现在正开着窗通风。
    推开门,迎面一股凉风,周佼打了个喷嚏。闫沭走进去把窗关上,他站在窗口边,看了看窗外枝头上积攒的雪。一夜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了。
    周佼把他送到后,没急着走,给闫沭说了外面卫生间在哪个位置,又问闫沭还有什么需要的,还真是尽心尽责照顾着。
    闫沭听了几句,没有去回答周佼的问题,反倒是问:“是不是徐诏问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
    周佼脸上闪现过错愕,他抿起嘴,没有吭声。
    闫沭把包丢在床上,往床边坐下,双手支撑在身后,微微昂起头。少年英俊脸上携着淡淡的讽刺,他盯着周佼,像是要把眼前纤瘦到不堪一击的人给洞穿。
    父亲的情人
    多好听的形容啊。
    他握紧拳头,后槽牙咬在一起又分开,问道:“你喜欢他?你妈妈知道你和徐诏问的关系吗?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吗?”
    闫沭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周佼听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他说:“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那么多问题?”
    闫沭牙齿微动,摩擦在一起时像是丛林里的刚刚学会追捕的小兽。
    周佼脸上的笑太过刺眼。
    他想到刚见到周佼时对方的样子,明明那么可爱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闫沭问:“究竟哪个是你?之前的……你都是假装的吗?”
    “又有两个问题?哥,你说我要回答你哪个?”
    一抹阴郁擦在闫沭脸上,他深吸一口气,就听周佼说:“对啊,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他低下头,慢慢闭上眼。
    我就是很招人讨厌,所以才会被这么对待。
    没人喜欢我的。
    剩下的话,周佼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着。
    闫沭听到他的话,猛地站了起来。
    周佼下意识后退,闫沭低头,伸手拉了一下周佼的胳膊。周佼往前倾,口袋里的糖“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闫沭压低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周佼眯起眼,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挣开。他喘了一口气,终于不再笑,神色染上愠怒,他说:“我做什么?学校里的人不都是把我做的事都说出来了吗?”他一个词一个字说:“援.交、卖.春